“我没事呢。”九月笑笑;起身送他出了门。
五子走后没一会儿;舒莫便带着周落儿回来了。
“姑娘;天晚了。今晚就别回去了;楼上的屋子一直空着呢;收拾一下就好了。”舒莫的眉宇间有股子淡淡的忧色;同时;整个人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柔情;九月不由多看了几眼;舒莫便领着周落儿进厨房去了;“我马上做饭。”
这会儿天色已暗;九月原也不打算回大祈村;当下回了杂物房;把之前写的都整理了起来;拿着东西上楼去了。
楼上房间一如既往的整洁;被褥还是她之前的那套;隐隐约约的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显然是舒莫时常在打扫保养着。
九月点燃了小油灯;继续整理她写好的东西;这一整理;又忘记了时辰;中间;只在舒莫的提醒下吃了一点儿送上来的饭菜;直到深夜;她才疲惫的收拾了东西;简单的用早已晾了的水洗漱了一下;脱衣钻进了被窝。
这一夜;她竟睡得极香甜;而游春;由始至终也没有出现。
醒来后的九月就好像忘记了这些事般;全身心的投入了铺子的筹办中;家里的房子反正有杨大洪和祈稷看着;出不了什么事;她如今要做的就是解决铺子里的资金问题。
香烛铺每天都有百余两银子的进项;这让九月很是意外了一番;只是;刨去了每天的花用和进货的钱;余下能挪用的也不过一半;这对几个铺子的进度来说;简直是毛毛雨。
杨进宝和吴财生也开始四处寻找愿意投钱进来的金主;无奈;真正有钱的看不上这些小生意;看得上的不是没有多少钱便是入不了他们的眼;他们不想未来的日子被这些个人纠缠不休。
很快;五天便过去了;九月依约去了铁匠铺;蓉了那两样东西;铁匠也没有欺她;明明白白的和她算清了银钱;两样东西也不过是五两多些。
九月把东西带了回来;费了半天的功夫组装成功;并且开始试用。
爆米花机还是挺成功的;不过;那个脚踏棉花糖机却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
因为不是当场调试的缘故;那做出来的铁丝与九月想的有些不一样;安上去以后没有灵活性;任她怎么踩也转不动中间的轴芯;没奈何;她只好换了根细草绳代替着试了下;这一次;成功是成功了;可是;细草绳经不起下面盒子里的碳烧;没用多久就自燃了。
九月只好又跑了一趟铁匠铺;费了大半天的功夫;总算把那铁丝给改进了细了一点儿。
铁匠很识趣;由始自终没有再过问她的这些东西的用处。
九月拿着这一圈小小的铁丝;快步往铺子走去;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试一次;要是还不行;就只能把铁匠师傅请过去看看缘由了。
“祈姑娘?”
九月经过一条主街;在道口与一辆轿子迎面遇上;正待错身而过;那轿子的窗口却被掀起;里面响起一声软软的女声;九月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回头。
那轿子的窗帘却是放下了;不过;轿子也落了地;这会儿正前倾着等里面的人出来。
九月有些疑惑;那声音她并不熟;又是谁在喊她呢?
答案很快揭晓;轿里下来一位曼妙的盛装女子;笑盈盈的冲她走来;那女子;正是之前贴在游春怀里的那一位。
九月心下一痛;脸色淡淡的问:“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眼前这女子;可不就像做小姐的吗?
“前几日在一品楼我们见过的;你忘记了?”那女子自然不知道九月说的这小姐还隐含着某种贬意;她笑盈盈的扭着腰肢到了九月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九月一番;抿嘴笑问道;“祈姑娘可有空?前面有个茶楼;一块儿喝杯茶吧?”虽然;她用的是问句;可那语气却隐含了某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儿。
九月却没想卖她的账;眉眼也不曾动一下的说道:“不好意思;家中还有事;不方便。”
“喝杯茶而已;耽误不了你多少功夫的。”女子没想到九月拒绝得这般直接;心里有些不虞;不过;表面还是笑模笑样的;“怎么?这个面子也不给吗?”
“这位小姐;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九月心里着恼;声音愈发的淡了。
“我叫红蕊;杜红蕊;我知道你叫祈九月。”女子却不生气;笑道;“这下我们算认识了吧?”
“知道我叫祈九月的人很多;我知道名字的人也不少;难不成我得一个一个的请他们喝茶么?”九月终于挑了挑眉;她傻了才跟着去喝茶呢。
“你在怕什么?”杜红蕊也挑了挑眉;语气渐渐没了耐性;隐隐的也多了一丝嘲笑;“怎么?是怕再看到我们少主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九月撇了撇嘴;直接转身;这女人分明就是挑衅来的;方才她还说自己傻了才跟着去喝茶;这会儿看来;她根本就是傻的才在这儿说这么多废话。
“我十六岁便做了他的晓事人;这十年来;他身边莺莺燕燕无数;可到头来;也只有我一个才有资格陪着他。”杜红蕊看到她要离开;口一张就说出这番话来。
九月脚步顿了顿;身子有些僵硬。
杜红蕊露出一丝讥笑;她就知道这小姑娘那天找的人不是齐冬月;不过;一个小姑娘而已;她压根儿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