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贺楼嫦深深沉浸在方才的噩梦中,紧紧圈住万俟玺璇,似要自己整个人都嵌入到他身体里。
良久后,她才红肿着双眸,从他怀中直起身来,看着他,给他抹去残存的泪水,一抽一噎道,“玺璇,你,是不是,也梦见了?”
万俟玺璇这才发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原来不止是她害怕,他也在害怕。
梦中的她,在那个密林深处,没有逃脱更没有获救,一直被那几个凶神恶煞、穿着伪官兵服饰的粗鄙壮汉们,强暴凌辱着……
“莫怕、莫怕,我们现在都好好的……”万俟玺璇复又紧紧拥着她,头深深地埋在她肩窝处,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话,是在告诉她,也是在告诉自己。
“呃对,我们、我们都好好的……”
两人紧紧互拥着,彼此的热泪皆湿了对方的衣裳;可他们仍是毫无间隙地拥抱着,直到旭日东升、直到重新睡去,都不曾松开彼此。
……………………
“嫦娘子、嫦娘子?”已是晌午,屋外的几位妇人有些担忧地敲门。
又来一位白发老妪,最前边英气的妇人急问,“苏婆婆,可找着公子了?”
苏婆婆纳闷道,“公子并不在他自己屋内,一大早就不见人了,不知作何去了。”
正在众人一脸茫然又忧愁地议论纷纷时,房门自里边打开来。她们赶忙看过来,然后就见着她们家公子,十分自然地走出来,同她们打招呼,“苏婆婆、惠婶、辛娘、温姨早。”
“……”她们面面相觑,不是,公子怎么就钻进人家姑娘房中、睡一屋去了?
“公子啊,六礼未成、无媒苟合,此番乃小人行径也!”苏婆婆率先痛心疾首地说他。
“对啊公子,这男未婚女未嫁的,更何况人家姑娘还在孝期中,公子怎能如此孟浪!逾越章法,丝毫不顾嫦娘子名节!”几位妇人也十分不赞同,开口声讨着他。
“公子!姑娘家的清誉……”
“哦哦好好好、好婆婆、好婶婶、好姨娘们,我知错了知错了!”万俟玺璇直接被她们说得无地自容,连忙认错。
是他大意了,这儿可不是在那山间小院里,毫无拘束。
而屋内的贺楼嫦也好不到哪去,羞愧难当地蒙起头缩回床上。婆婆婶婶们动静这般大,她想听不到都难,感觉、感觉也像是在说她自己……实在是昨夜的梦魇过于真实惨烈,她最后,直接抱着他,就、就睡下了。
过了会,外边静下来了,贺楼嫦这才重新起身,洗漱穿戴好。结果一开房门,婆婆婶娘们仍在原地,一个两个的,都心痛又愧疚地看向她。
“苏婆婆、惠婶、辛娘、温姨,怎么了这是?”昨夜哭泣了良久,贺楼嫦双眸仍有些红肿,她还强装镇定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