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前来助战。”
“汪大人。”周遇吉忍不可忍,出声打断汪乔年道,“你认为陕西三边和京师有可能派来援军吗?”
汪乔年已经完全乱了方寸,急道:“那就赶紧招募民壮,你要多少粮饷,本官立即让人从藩库调拔。”
“好,这可是汪大人你自己说的。”周遇吉总算是听到了一句让他开心的话,当下说道,“王总兵在塘报里已经说了,这次建奴调集了二十万大军,可以说是来势汹汹,末将已经算过了,要想守住太原,至少需要募集五万民壮,至少需要二十万两饷银和十万石军粮。”
“好。”汪乔年咬了咬牙,说道,“饷银和军粮交给本官去筹办,募集民壮的事还请周总兵抓紧时间,一定要赶在建奴打破大同之前募集起来呀,唉,也不知道王总兵在大同还能支撑多久……”
榆林,姜家大院。
固原总兵姜瓖策马疾驰到大门外猛地一勒马缰,胯下坐骑顿时人立而起硬生生止住了冲势,姜瓖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从马背上跃落下来,随手把马缰一扔,早有家丁抢上前来接过马缰,把他的坐骑牵到马房去了。
姜瓖疾步穿过门房、照壁、回廊直奔上房而来。
上房,榆林总兵姜让正背负双手来回踱步,姜瑄直挺挺地站在一旁,眼神跟着姜让的身影来回转动,被王朴派来榆林传讯的不是别人,就是姜家老三姜瑄,忽听得门外脚步声响,哥俩急回头看时,身材魁梧的姜瓖已经昂然直入。
“三弟。”
“二哥。”
姜让和姜瑄急迎了上来。
姜家是榆林势力最大的豪族,姜让虽然是家主,可姜家事实上的主心骨却是姜瓖,因此接到王朴的加急塘报之后,姜让不敢擅自做决定,遂以快马传讯固原的姜瓖,等姜瓖赶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大哥。”姜瓖顾不上见礼,问姜让道,“这么急着把小弟召回榆林,不知道有什么急事?”
姜让道:“有大事,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大哥没敢让老九告诉你详情,想等你回了榆林再亲口告诉你。”
姜瓖道:“什么大事?”
姜让道:“建奴出动了二十万大军,正在围攻大同,大同总兵王朴已经发来了加急塘报,请求我们派谴援军。”
“什么!?”姜瓖色变道,“建奴出动了二十万大军围攻大同,此事是真是假?”
“千真万确。”姜大声道,“大同边军都已经和建奴的先头骑兵干了一仗了,一口气灭了他们两千多骑兵,这都是小弟亲眼目睹的。”
“这么说真有这事?”姜瓖的脸色沉了下来,低声说道,“王朴袭破了盛京又活捉了皇太极,万岁爷又把皇太极千刀万剐了,建奴为了报仇雪恨,尽起所有军力大举进攻大同也是合情合理。不过在攻破大同之后,建奴却未必会分兵向西进攻榆林,分兵向南掳掠山西各府倒是很有可能。不过,建奴接下来的主要目标肯定是京师,所以榆林不会有事。”
“这就好。”
姜让闻言舒了口气,只要建奴不来攻打榆林,他也就放心了。
姜瑄道:“二哥,那我们派不派援军?”
“三弟你傻啊?”姜瓖皱眉道,“出动大军需要粮饷,谁来出这笔粮饷?陕西各府还是大同府?难道让我们姜家出粮饷?更何况建奴不是流贼,这次一口气又来了二十万建奴,就算我们姜家把所有的家底都掏出来也不过两、三万人,就这点人马还不够建奴塞牙缝的,去了不是送死么?”
姜瑄道:“这么说,二哥是不打算派援军了?”
“眼下陕西三边正在全力围剿庆阳、延安、平凉三府的流贼,没有援军可派。”姜瓖道,“不过王朴能在这时候让三弟你回榆林来,却是很够意思,我们姜家欠他一份情,他要是能躲过此劫,来日必有一报。”
姜让点了点头,喟然道:“二弟说的对,我们也只能这样了。”
……
京师,乾清宫。
崇祯帝接到王朴的加急塘报只比周遇吉和榆林姜家晚了十几个时辰,崇祯帝刚刚批阅完所有的奏章,正准备呷一口参汤解解乏时,兵部尚书陈新甲就跌跌撞撞地进了乾清宫,这回陈新甲是直接闯进来的,两个小太监还跟在后面拉拉扯扯的,想阻止他进宫见驾。
这是崇祯帝赋予大臣们的权力。
崇祯帝刚刚登基的时候,就订了一条前所未有的规矩,但凡有军国大事,朝臣可不必经过通报直接闯宫见驾,而且没有任何时间地点的限制,事后也不会追究大臣的责任。单从这一点来讲,崇祯帝其实是一位了不起的贤君,也很有革除陋习、重振大明的决心和勇气。
看到陈新甲慌里慌张的样子,崇祯帝吃了一惊本能地站起身来。
正好陈新甲进殿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脚,险些摔个狗吃屎,王承恩赶紧抢上前来扶住了陈新甲,尖声说道:“哎哟喂,陈大人你倒是小心些,别磕坏了您的脚。”
陈新甲顾不上向王承恩道谢,也顾不上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赶紧从衣袖里取出一封火漆鸡毛信,语不成声的说道:“八……八百……里加急,大同……同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