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
“在,在那个黑牦牛皮的帐篷里。”田肆长指着北边一个角落说。
“好,谢谢啊。”
“不、不客气。”
解三狠狠给了他一下,把田肆长弄晕过去后,悄悄转移到了那个黑帐篷前面。共有守卫四人,巡逻一人,每个时辰才路过一圈。
这里离营帐外围也不算远,若手脚利落,偷偷溜走也来得及。运气好,他和阿遥的命,也许都不用丢在此处。
解三躲在那有半人高的草丛之中纹丝不动,直到暮色渐近,方才缓缓往里移动,直到月上树梢,才到了帐外。那巡逻之人刚过,他便迅速出击,飞速点了帐外守卫二人穴道,迅速蹿入帐里。
里面的两个契丹人本在吃酒,忽见有人窜入,大惊:“吖——”
契丹话还没喊出,解三变已经猛然击出两剑。
两人颓然倒地。
解三松了口气:“哎哟妈呀,吓死我了。宝刀未老嘛我。”
许路遥便被关在后面铁笼之中,双手被束缚在身后,脖子上挂了一条铁质项圈,拴在笼子上方,整个人被拽的只能或跪或蹲于笼子之中。
那许路遥也是不知道受了何等残酷的折磨,背上那刀伤不曾医治,血块凝固成黑色,上面全是脏污,身上衣服褴褛,全是被鞭子抽出来的印记,浑身都是伤。
解三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钻心的难受,不忍再去多看。
“阿遥。”他搜了契丹人的钥匙过去开门,边开边唤道:“阿遥,醒醒。”
许路遥听见有人唤他,迷迷糊糊从昏迷中睁开眼,半天没有对准焦距,过了一会儿才虚弱道:“三、三哥……”
这软软糯糯的一声“三哥”刚从他嘴里喊出来,解三便已经落泪:“阿遥,你受苦了。”
“你、你怎么来了?”许路遥仿佛猛然惊醒,急促道:“你快走,你快走!”
“我当然要走。”解三解开他身上的束缚,勉强笑道:“难不成我还得留下来见岳父老子不成?”
许路遥自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是说让他快走。
“你别管我。”许路遥道。
解三才不管他,笑道:“阿遥,我们如今便如水中鸳鸯。生是一对,死了一双。”
33
解三背着许路遥出了帐篷,那几名侍卫在地上躺着,没有反应。许路遥忧心道:“他们……”
“你放心。”解三小声道,“我已不杀人了,他们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二人出来后,悄无声息的离去,走到那捆着田肆长的草丛里,见那肆长一身横肉捆的难看,便,解三便挥剑斩断绳索。
“多谢,多谢!”田肆长感激涕零道。
“客气客气。”解三也敷衍。
可是待二人走至马匹身边,解三刚把许路遥扶上马背便听见田肆长在远处大喊:“来人啊!不好了!乌巴尔跑了!有人跑了!有人跑了啊!”
“妈的这个吃里扒外的汉奸。”解三呸了一口,翻身上马,狠抽了一鞭,马儿飞速窜出。
马儿跑的飞快。
许路遥滚烫的背后靠在他的怀里。
从北方出来的风,倒让马儿跑得轻松。
后面已有追兵。
隐约穿来的犹如暗雷般的轰隆声,让解三知道,追兵必定多的吓人。他连头都不敢回,只是不停挥鞭,让马儿跑的更快。
草原在面前一望无际的展开,遥远的天边便是隔绝两个王朝的大戈壁,道路仿佛没有尽头,景色在马匹飞奔起伏中飞速从眼前划过,流逝在身后的某一个地方。
身后的轰鸣已经渐渐凌乱。
在时间的推移中,变成奚落的马蹄声,从声音听起来,应该剩下只有几十匹精壮的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