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就是郁策的父亲,世间唯一的鲛人。
闻言,沈檀漆呆了呆:“那你刚刚为什么,装看不见我?”
摆好书架上的书,男人收回手,有些尴尬似的,攥了攥自己掩在袖内的手指,低声道:“我怕你是坏人啊。”
沈檀漆默了默,莫名有些想笑:“那你现在不怕我是坏人了么?”
听到他的话,男人狡黠地笑了下,指向书架,轻轻道:“你帮了我的忙,我猜应该不是坏人。”
沈檀漆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怎么感觉郁策的父亲看起来很好骗呢?
不过,也不算特别傻,至少还知道装装样子。
听谢迟之前的语气,他应该是进来过,从中知道了一些过去的事情,才会信誓旦旦地告诉沈檀漆,是郁策的父亲杀了沈家大夫人。
“在你之前,有个人也来过。”
果不其然。
男人拄着胳膊,坐在地上,随意地捡起本未看完的古籍,搁在膝头,“除了有缘人外,能拿到我的鲛珠,说明我此时应该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淡淡,没有为自己的死产生任何波动,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没有恨也没有怨。
反而还笑吟吟地看向沈檀漆,柔声问道:“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面对着这张和郁策相似的面容,沈檀漆的心尖不由自主软了下去,他跟着坐到男人身侧,低声道:“我被坏人抓来,他们说让我进来看一些东西。”
男人一边听着,一边翻开手中的书页,声音认真:“嗯,是和我有关的事情么?”
沈檀漆望着他,点了点头。
“你杀过人吗?”
沈檀漆的话十分突兀地在空旷的宫殿内响起,男人翻书的指微顿,很快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徐徐翻过。
望着这样的郁策父亲,沈檀漆实在想象不到,眼前人怎么会动手杀害沈家大夫人?
别说郁策不信,即连是他,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漫长的寂静里,男人低低开口:“如果你说的杀人是夺人性命,那我杀过。”
沈檀漆瞪圆了眼睛,想也不想问他:“你杀了谁?”
书页被轻轻合上,男人起身,缓慢地拖着步子,走到大殿门口,看向那扬扬洒洒落下的洁白雪花,回身看了一眼沈檀漆:“请跟我来。”
沈檀漆指尖微微蜷起,抿紧唇瓣,一言不发地跟在了他身后。
男人转头,看到他脸色很沉,似是压抑着些火气,有些不知所措地开口,“路很远,别急。”
“我知道。”沈檀漆努力忍着那团火气,他不想在事情还没水落石出之前,对眼前的人妄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