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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怎见得我起兵就是逆贼,那刘鹏窃国就是正道?老师倒是一辈子讲礼义廉耻,最后却被女婿杀害。”刘畅咄咄逼人。

沈谦想你是早有预谋,跟刘鹏贼子一个德行。刚才一时口误,后悔不跌,现在人在屋檐下,还得把头低,放低姿态道:“林记商号你全部接收,我的人解散。还请你替老师考虑,留沈家一条生路,他们在钱塘,你鞭长莫及,梁王狠毒。。。。。。”

“你想怎样?”刘畅想,你现在担心只怕来不及了,刘鹏大概已经对沈家开刀。

沈谦想回乡是不可能了,梁王的杀手已经在路上;往南,那里已经是刘畅的势力范围,将来只怕洗不掉追随反贼的名声;只有往西去吐蕃了。老爷子那边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家里怎样了,计较一番,他说道:“我们去吐蕃。阿仲,你呢?”

刘仲为难,跟着九叔可能可以报仇,却要引狼入室;不跟着九叔,心有不甘。。。。。。良久,没有说话。

刘畅说道:“你把他带走吧。”

刘仲惊讶。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沈谦,给五哥那一脉留条根苗吧。”刘畅挥挥手,有点伤感。沈谦却被这句话里隐隐透出的杀机逼出一身冷汗。刘畅继续说道:“当年母妃被诬陷赐死,那老巫婆还想斩草除根,是五哥拉着我到父皇面前说稚子何辜。”刘畅眼泛泪光,“我最后才留下一条命,这些年,老巫婆频频下手,都是五哥替我挡着。那个老虔婆以为把我封到这种蛮夷瘴疠之地,肯定生不如死,谁想靠着茶马互市,我做起生意,转眼家财万贯,本想做个富家翁了此残生。哪知道,那对母子畜生不如,至亲骨肉也要加害,”他语气悲愤,渐渐激昂,“想我太祖当年开国何等英武。如今长安的那些贵族整日尸位素餐,醉生梦死,长此以往,国将不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大汉朝如今也要切一切这些腐肉,驱一驱这些蛀虫,扫一扫这些陈年积垢。。。。。。”

许是太久没有跟人说过心里话,刘畅滔滔不绝,慷慨激昂中,见众人眼神涣散,只有阿奴托着腮,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他窒了窒,怎么也没法提气把话说完,有些恼羞成怒,指着阿奴说:“你怎么在这里?”

阿奴楞了楞:“不是请我吃饭么?”

刘畅问:“你听到了什么?”

阿奴想想,怯生生地说:“有人想做刀子,想做扫把,想做耳挖子。”

后面有人‘扑哧’一笑,却是沈嘉木,他是刘畅师弟,刘畅也没有了脾气,扫兴道:“稚子,焚琴煮鹤。”

沈嘉木打圆场:“正是呢。七师兄虚怀若谷,跟个孩子置什么气?”

沈谦插进来:“说正事。今晚我们就走,只怕边境已经关闭,还请郡王爷派人送我们出境。阿奴,你们也一起走吧。”

刘畅腹诽,还不是怕跟我扯上关系,只是要的已经到手,他也乐得慷慨,一口答应。沈谦拿出印信,与刘畅交接具体事宜。

阿奴阿错回去通知族人。

临走时,阿奴问刘畅,可否去看看索玛。刘畅诧异两人竟认识,想想纳达岩是巫师,则额是毕摩(巫师),也就释然,以为阿奴也是乌蛮的一个部落,满口答应。

出门时,阿错咋舌:“这个人灵魂被换掉了?”阿依族的传说里,有个人就是被换掉了灵魂,性情大变。

阿奴摇头:“他只是一直在唱戏。”

阿错想起长安的瓦肆里,伶人红红白白的脸,打了个寒噤。

索玛住在刘畅的别院里,阿奴去时,索玛的父亲,毕摩沮区则额正在给女儿做‘驱邪’仪式。

他正将一个草人插在地上开始念经诵读咒语。

仪式不能打扰,阿奴和纳达岩只好等在门外,阿奴想则额是来送嫁还是来签造反合同的?

过了一会,则额拿着一个缠满红蓝线的草人送出来,不久,远处传来一阵炮仗声。

仪式完成,阿奴可以进去找索玛了。

满眼喜庆,索玛正在跟姐妹们一起谈笑。

阿奴见索玛一脸羞涩和喜悦,心里忧虑:“索玛姐姐,你真心愿意嫁给刘畅?”

索玛很诧异阿奴对刘畅直呼其名,很干脆地回答道:“是,我的汉话就是他教的。”

想了想,脸上羞得通红,低声说道:“我成年礼后就一直等他来娶我。”

即使他原来只想娶你做妾,现在你也不过是他和你父亲兄弟交换利益的信物。你那么讨厌‘乌蛮’两字,他却一口一个‘乌蛮’,没有半点敬重。阿奴见眼前的女子幸福的笑容,怎么也说不出口,半响,艰难道:“你知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知道”索玛一脸坚决,“他现在能和阿爸一条心,我也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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