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后来当着她的面,看着她的破碎和眼泪,他也依旧无情地选择了不要。
“宋锦茵。。。。。。”
绝望将他席卷,压得他濒临窒息。
裴晏舟在这一刻终是失了控,可没有宋锦茵。
四处都没有宋锦茵,只有地上瞧不清的黑灰之色,和不停掉落的木柱。
轰的一声,整个妆奁被打翻,里头的东西散开一地,在灰烬上发着耀眼的光亮,可随即又被火光吞噬。
唯有一抹翠色,入了裴晏舟的眼。
屋内早已寸步难行,偶尔擦边落下的木碎打在他脚边。
这次他刚行了一截,一根木柱便朝着他落来。
裴晏舟没有避,任由那火打在他的后背,让喉间再次涌上腥甜,也任由自己去捡那枚玉佩时,被星火烧伤,皮肉染上暗色。
原本握剑的手握住了那枚玉佩。
他甚至都没有去管手背上的伤,只握得用力,连伤口撕裂都浑然不觉。
窒息之感越发强烈,可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裴晏舟猛然站直身子,再次看向四周。
这屋里没有宋锦茵。
这玉佩也不是简单被放在这里,而是被丢弃。
他脑中再次闪过清明。
这场大火许是人为,只是却算不上宋锦茵用来逃离的手段,甚至她都没有起一丝假死的心思。
她只是在告诉他,就算她曾经被困于大火之中,就算那一次酒肆的大火曾一度成为她的噩梦,如今为了离开,她也可以再试一次。
这就是她的决心。
她不再要这个玉佩,也不再要他。
意识到这些后,裴晏舟终是没能忍住喉间的腥甜,鲜血顿时染红了地面。
他一边庆幸,却又一边承受着巨大的悲哀,裹挟着心底无法抑制的惊慌和痛楚。
明明四周是灼人的火焰,可偏偏男人浑身像是被冰刀划过,又冷又疼。
一切都在告诉他,这次,他大抵是真要失去宋锦茵了。
林景修握着信物匆匆出了府,宵禁之后,他也只能凭着这东西来减少一些麻烦。
一路上行得极快,只是林景修没想到,他会见到这样的裴晏舟。
男子唇色带血,站至灰烬之中。
一双眼空洞死寂,身上脸上尽是伤痕,连手背都是皮肉绽开的迹象,可他却像毫无知觉,如枯槁草木,只静静地看着那片废墟。
林景修步子微顿。
他想过裴晏舟迟早一日会在宋锦茵身上吃些苦头,可他没想过,这一遭,竟是让面前这个运筹帷幄的男子,变成如今这副失了魂的无助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