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老夫人。”
柳氏上前将人扶起,行去桌子旁,笑道:“昨儿个夜里听国公爷说了一嘴,说是二少爷快马加鞭,该是这两日便能进城,妾身一早便在想,这等喜事,可得早些让老夫人知晓才好。”
“你有心了,老二那糊涂的,自己儿子的消息,竟是还得让你们大房来同我开口!”
“老夫人可莫恼,到时二夫人回来,兴许还得怨妾多嘴。”
柳氏声音温柔,说起正事时,句句不离妾身二字,姿态放得极低,让面前的人又是一阵熨帖。
“国公爷说二老爷近来一直忙得不见人影,昨夜又像是在与同僚饮酒,妾身想着有关二少爷的事,老夫人怕是一直在盼着,这不,一早就过来,只想跟老夫人讨个喜。”
“你哪还需同我讨喜?”
听了裴瑾之的消息,老夫人眉头彻底舒展,眼尾笑出了道道沟壑。
“听闻这几日老大一回府便宿在你屋里,我就说,你该是要花些心思在他身上,坐稳你的位置才是。”
“还是老夫人疼我,要没有老夫人的提醒,我这心里,哪能想到那些。”
话锋一转,柳氏一脸亲近之意,只是那笑里始终带着一丝疏离,眼底亦是清清淡淡。
“我知你稳当,只是往后,大房的消息,你还得抓在手上,甚至于晏舟的竹雅院,也不可完全不闻不问。”
见老夫人脸色严肃下来,柳氏垂眸,亦是收敛了一些笑意,“老夫人心疼世子,可也得心疼心疼妾才好,让妾去打探世子的消息,岂不是。。。。。。”
“这到底是国公府,老大也到底是他父亲。”
老夫人瞧着柳氏,目色沉了沉,“待瑾之回府,这府里有些事,我会试着让他去做,你也莫忧心其他,不管往后二房行到何处,我绝不会让老二媳妇越过你去。”
柳氏从福禄院离开时,唇角笑意终是多了几分讥讽。
她未有停留,直接去了方姨娘那处。
方姨娘用来“练手”的袍子应当都做了个全,她也该去确认确认,能穿上那袍子的,究竟是哪一位。
柳氏不急不慢地行在冷风之中。
任这府里的人如何斗,她都不在意,可坐上世子和未来国公爷位置的,只能是裴晏舟。
“侧夫人!”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带着喜悦,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二姑娘裴芳霖。
她提着不知从哪来的三层小盒,一脸笑意的朝柳氏奔来。
寒风卷起了她的裙摆和乌发,呼吸间的热气朦胧了她的脸,柳氏忽生一阵恍惚,又在瞧清来人后,心口狠狠地落下了一锤。
随即又是满脸笑意,温柔和煦。
“天寒,二姑娘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