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她独自在这地方待了这么多日。
寒风簌簌,不过只有一个火炕,一个单独搭起的灶房,而裴晏舟记得,宋锦茵身子弱,一入秋便开始手脚冰凉,更别提如今这样的天气。
“是我,来晚了一些。”
裴晏舟破天荒地低头,看向桌上那堆粉末。
声音沙哑,像是在喃喃自语。
“是我一直未能寻到她,让她吃了这么久的苦。。。。。。”
壮汉皱眉,听见面前人突然软下的语气,反倒多了几分无措,他转头看向旁边的仓凛,张着嘴,眼带懊恼。
“我是不是话说得有些重了?”
壮汉自责,挠了挠头。
他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在村子里,最多便是听几句妇人们的闲言碎语,有些过分的,他祖父便会呵斥几句,从不会让他出头去骂人。
“我刚刚也不是故意骂他,我只是,只是替宋辞姑娘抱不平。”
“。。。。。。”
仓凛因着这人的淳朴,一时语塞。
他第一次瞧见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反倒去担心他家主子会不会受挫的老实人。
只是回过神后,仓凛突然反应过来,向男子近了几步,“宋辞?”
“嗯,宋辞姑娘。。。。。。你不知道宋姑娘的名字?”
怕壮汉提防,仓凛立马转了神色,摇头道:“自是知晓,只是没想到我们夫人,在外会告知旁人自己的名字。”
“我祖父是里正,李大夫带着宋姑娘落脚时,见过我祖父。”
壮汉并未察觉不妥,只是听着仓凛嘴里喊出的夫人,到底是生了些动摇,“所以前头这位贵人,当真是宋辞姑娘的夫婿?”
“是。”
仓凛点头。
主子都认了,他只要跟着认就是。
“那你们是真来晚了,宋辞姑娘早几日就离开了,她那。。。。。。她那位好友不仅替她出了头,后来追上去前还特意雇人给她做了吃食,极其体贴,你们这位。。。。。。是真有些比不上。”
仓凛很怕下一瞬,主子一刀就把这壮汉给抹了,但好在前头的人并未有最开始的怒意。
只有一双失神的眸子,和透出血色的掌心。
“不过我听那几个被请过去做吃食的阿婆说,几人应当会是往南,因为李大夫还同宋辞姑娘那位好友提起了南边的口味。。。。。。”
“留人在村子里继续查。”
再开口时,裴晏舟黑眸只余冷寂,他没再看那个壮汉,只起身去了院中,重新拉起缰绳,“还有,她的身份,只是我裴家新妇。”
仓凛愣了一瞬,而后点头应下。
这是要堵了那些人的嘴,不让那位沈大夫,沾上一丝一毫的边。
马匹仰头,男人又一次翻身上马。
寒风拂面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