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负手而立,侧对着她的身子终是动了动,掀眸扫了过来。
只是他脸色不太好,面容冷峻,一双眸子亦是阴鸷到了极致。
“后头的这句。。。。。。赌你提了她的名字,我便不会对你动手?”
唯有这一刻,裴晏舟才像是真有了波动,他勾唇冷笑,却在旁人未瞧见的时候,闪过一抹苦涩。
如今谁都知宋锦茵是他的软肋,下意识便想着用她来挡在前头,偏宋锦茵自己,恨不得以死明志,同他撇得干干净净。
“再拿她来当借口,我必定不会让你踏出这扇门。”
李婉清又是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一下就被这男人看穿,好在这话后头,透着饶她一命的意思。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又听男人道:“想做的买卖,说说看。”
“我有几个毒方子。”
李婉清喉间咽了咽,有些忐忑,却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里头几样东西实在是寻不到,我想请世子派人相助,若世子愿意出手,民女绝不会同锦茵姑娘提一句世子的落脚之处,且寻到东西后,那毒药民女愿制两份,一份赠与世子。”
“你倒是有些胆量,敢用同她有关的事来和我谈买卖。”
裴晏舟看着面前的人,眸底渐生凌厉,“只是说起用毒,你怎知我手里的人,比不上你的本事?”
“民女也知自己是昏了头,冷静下来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至于用毒。。。。。。”
说到此处,李婉清稍稍又有了些底气。
“世子手下定是能人颇多,但毒这东西各有各的稀奇,且江南沈家本就分两派,毒医各有名气,沈玉鹤之所以同民女不对付,便是他也想要民女手上的那些毒方子。”
“那你来瞧她,又有何目的?”
李婉清不知这人的话为何转得如此之快,她愣了愣,下意识摇头道:“真没目的,是之前同她说会过来看她,如今准备南下寻毒物,瞧见洛城便来了。”
裴晏舟身上的戾气这才消了几分。
他又看回前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冷声道:“这交易我应下了,往后在她跟前,不许透露半个字。”
李婉清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适才带她过来的男子又上前领她离开,她才回过神。
只是刚走出院门,她突然想起过来的目的。
“这位好汉,我的玉佩。。。。。。”
“姑娘何时离开洛城,玉佩便何时归还给姑娘,我等不会损坏姑娘的物件,还请放心。”
仓凛脸上仍是写着不近人情几个大字,李婉清看了看,抿唇收回了想说的话。
不拿就不拿吧。
反正得了裴家世子的应承,她不仅这条命踏实了,难寻的毒物兴许也能得上一些,眼下既不急着赶路,就当将玉佩放进了当铺便是。
离开时,李婉清又回头看了看。
朦胧雨雾下,小巷最里头的院子里还亮着灯,可她的步子虽停了停,却还是没再往里头去。
今日的宋锦瞧着极其疲惫,明亮水眸也像是生了雾气,瞧向远处时,无端端透着荒凉,让人心口发酸。
她想宋锦茵大抵在这一路上生了不少迷茫,也吃了不少苦。
兴许她此刻,更想一个人静一静。
李婉清行在湿润的小道上,避开一个又一个的水坑,倏地又想起了适才院中,那个旁人难以靠近的男人。
有了软肋,那位裴家世子往后的路,少不得会难行一些。
正想得出神,前头拐角处忽然出现一道身影,两人皆来不及躲避,猛地撞到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