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处盯着动静的易家人瞧见来人,有片刻的疑惑和犹豫。
而正是这一犹豫,让玄卫寻到了几名领头之人,也与客栈东家派来的帮手接了头。
手起刀落,几处的刺客首领皆被斩于剑下。
知晓活口留下无用,玄卫出手便尤为狠辣。
而失了领头人的弓箭手顿时便乱了阵脚,一场刺杀在下半夜,终于让玄卫等人占了上风。
宋锦茵再醒来已是第二日。
入目之处不像是客栈,瞧着像是女子的闺房,宽敞明亮,屋内各处还隐约透着奢华。
她刚动了动身子,便是秀眉一蹙。
“姑娘醒了?”
是孙娘子欣喜的声音。
宋锦茵还未开口便发现眼睛酸胀,喉间又干又疼,说话极其难受。
“姑娘莫急,沈大夫说姑娘昨夜染了风寒,又被那烟雾熏得厉害,今日说话便有些吃力。”
可宋锦茵并未因着这安抚而放下心。
她指了指眼前的屋子,又费力地念了一句裴晏舟的名字。
面前的孙娘子正将手里的热水放到架子上,听见宋锦茵发出的动静,她身子微微一僵,而后勉强扯出一抹笑。
“姑娘安心住着,这宅院是世子给姑娘备下的,往后如何处置,皆由姑娘安排。”
“裴晏舟呢?”
宋锦茵看着她躲闪的眼,又固执地开口。
每说一个字,她喉间便因着干涸而扯出了疼痛,可偏偏她胃中还有不适,若是咳起来,该是会连着不得消停。
见着床榻上的人越发苍白的脸色,孙娘子斟酌了片刻,开口道:“姑娘莫急,世子亦在休息。”
“带我去见他。”
宋锦茵去到裴晏舟屋里时,林景修已经带着李婉清赶了回来。
刚推开门,她便听到了里头男子焦急的声音。
“不管刺客从何而来,这数百名弓箭手能出现在洛城里,便已经是洛城太守的失职,眼下那些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何时才能醒来?”
“这次。。。。。。怕是有些棘手。”
沈玉鹤久未开口,旁边的木大夫亦是只开了个头便停下,像是在斟酌用词。
不同于之前的每一次,林大夫的焦急之下,掩盖着些许绝望之色。
宋锦茵一颗心缓缓下沉,手脚也一点点变凉。
沈玉鹤未出声,便意味着他也认同木大夫的话,他也没能想到法子。
“有些棘手是什么意思?你和沈大夫,你二人还能寻不到救他的法子?他不就是在火里头被困久了一些,他。。。。。。”
“他在被困之前,本就中了剧毒。”
沈玉鹤出声打断了林景修的话,声音冷沉,“运功便是送死,更何况他因着昨日火中的烟雾灼伤了肺腑,眼下就算他能醒,也不一定能活。”
宋锦茵刚接过玄卫倒来的温水,想替裴晏舟润一润干涸的唇。
可沈玉鹤这话落下后,她浑身像是被裹进了寒风里,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只不停颤抖,任由手里的东西跌落在地。
她想到裴晏舟的伤势会很重,可不一定能活这样的话,她却怎么都听不明白。
“沈大哥。”
宋锦茵突然笑着喊了他一声,声音干哑,眼泪却同断了线的珠子落下。
她不敢哭,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可宋锦茵想,沈玉鹤怎么能说这样吓唬人的丧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