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一撤兵,想要再从头来得等到什么时候?”
“世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就算你说服了我,又有什么用呢?”
世民感到仍有一丝希望,恳求道:“大哥一一”建成走过去拍了拍世民的肩膀,亲切地说:“你也回去准备准备吧!”
世民哀求道:“大哥,我求你跟我一道去见父亲,请他撤销这道命令……我们一起去求……父亲一定会答应的。”
建成看看世民,犹豫不决。世民用热切而焦急的目光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终于,建成下了决心,说:“好,那我就推迟一个时辰后撤,你去找父亲,我等你消息。”
世民跑到父亲帐外,跪倒在泥泞的地上放声大哭。帐内的李渊吃了一惊,急问:“侍卫,什么人在号啕大哭?”侍卫摇头说不知,李渊急忙出帐,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十二章
李渊在众人的护卫下匆匆走出大帐,见世民全身湿透伏在泥水之中,悲恸地号啕大哭,不由得大惊失色,问:“世民,出了什么事?下这么大的雨,你为何在这里痛哭?”
世民抬起一张泪脸,一把抱住父亲,恳切而痛惜他说道:“父亲,我们义军原本是为了反隋暴政,救天下苍生才组织起来的,前进则人心振奋,战无不胜;后退则失其本旨,不战自败。倘若宋老生乘此追击,义军必败无疑。死亡在即,孩儿……孩儿怎能不大悲大恸?”
泪水和雨水在世民脸上纵横交流,李渊大为动容,伸手要扶世民:“起来,世民,快起来。”
李世民却固执地坚持着:“父亲坚持退兵,孩儿起来又有什么用?退兵即死,不如就死在这里!”
犹豫片刻,李渊终于心有所动:“好,好!我不退兵就是了,快起来!”边说边将世民扶起,“问题是左军已经出发,怎么办才好?”
李世民胸有成竹地说:“右军整装未发,左军号令虽已发出,但请父亲写下手令,我立即去追。”
李渊还在迟疑。世民催促道:“父亲,机不可失,否则悔之晚矣!”
“好!我写!”李渊终于下定决心。
裴寂将写好的手令交给李渊:“大将军,手令已经写好。”
李渊接过手令匆匆看了一眼,便交给李世民,说:“世民,速去速回。”转身吩咐随从道:“去煮一碗姜汤给二公子暖暖身子。”
李世民感激地说:“谢父亲!不过事不宜迟,我还是先去传命吧!”
李渊欣慰地拍了拍世民的肩头,亲切地说:“好吧,见了你大哥,把为父的意思告诉他,不要再生事端才好。”
世民点头答应:“孩儿记住了。”转身策马飞驰而去。李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感慨道:“这孩子倒真能为我分忧啊!”
持续了很久的阴雨天气终于熬到了头,久违的太阳开始关照这些祈盼速战速决的人们。义军的土气随着天气的好转也在一天天增长,厌战、颓丧的情绪逐渐被求战的斗志所代替。世民和建成每天都衣不解甲地四处巡视,督促各军将士加紧营寨的修复。
这时又传来好消息:试图进犯晋阳的刘武周和突厥军马已经退兵,晋阳安然无恙了。顿时,笼罩在义军将士们头顶的阴云消散了。柴绍押运的粮草也随即赶到。李渊大喜,后顾之忧已全部解除,现在可以一心一意对付宋老生了。
宋老生屯守的霍邑,西北有汾水为阻,东南耸立着险峻的霍太山,依山傍水,易守难攻。
清晨,山雾刚刚散尽,李世民做向导领着父亲在山上羊肠小道走走停停,寻找着攻击霍邑的有利地形。随从们在不远处警惕地跟随着。
“这条山径,果真能通往霍邑吗?”李渊不放心地问世民。
“回父亲,我已派人试过了,从这儿能直通霍邑城下。我们如果从大路向霍巨进发,必被守城的宋老生发现;倘若由这条小径偷袭,必会出奇制胜。”世民极有把握地说。
李渊若有所思,犹豫片刻后说:“这里很好,只不过路径狭窄,只能容得下单骑通过,万一那宋老生派兵在半路伏击我们,进退无路,只有束手就擒了。再说山路险峻,军士不惯爬山,必会产生恐惧和疑虑……”
世民想了想说:“父亲顾虑得极有道理……我们得想一个主意,保证一切顺利。”
李渊点点头,随后和世民转身回营。
第二天一早,一个白发白衣、全身上下一片白的庙祝,不顾左右义军的阻拦,大步向指挥所走去,边走边大声嚷叫:“别拦我!我有天大的机密要见李大将军。别拦我,让我进去!”然后推开众人,冲到指挥所大门外。担任警戒的义军们手执兵器挡住他的去处喝令:“站住!休要大声嚷嚷!”
庙祝不听,偏更大声嚷嚷,而且手舞足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