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羽抱着它,在新房的每个角落都逛了一遍,最后站在落地窗前。
大猫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它靠在岑羽怀里,唯一可以证明它还活着的,便是身上随呼吸的丁点起伏。
岑羽低头看着它,忽然就崩溃了。
大猫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从十岁开始,长到这么大,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连当年的孤儿院都拆掉了,只有大猫一直陪着他。
它不在了,他怎么办?一个人吗?
岑羽喉腔哽咽,差点就要哭出来。
恰在这个时候,大猫像是回光返照似的,忽然有了精神,它从岑羽怀里挣扎着坐了起来,又伸出两只前腿,攀在岑羽身上,立起身,用鼻尖在岑羽脸上贴了贴。
岑羽抱住他,近乎哀求:“别走,别走好吗。”
大猫就着姿势,趴在岑羽肩头。
他想他要走了。其实没有多少年,才短短十几年而已。
十几年,从前在苍山休眠时不过弹指一挥间,可原来于一只猫来说,已经是一生,于如今的岑羽来说,已经是同他相伴走过的小半生了。
他其实想告诉岑羽,不要哭,他们很快就要再见。
命运早已写好,只等时间的轮转。
但忽然的,沧沉也觉得十分难过,因为在命运和生命前,他的理所当然显得十分的傲慢。
如果一切并不如他所想呢?
如果这趟劫数后,等待他的,是真正的死亡呢?
大猫忽然开始挣扎。
他要留些东西给岑羽。
日后他不在,日后如果岑羽遇到了什么事,需得有东西护着他。
像当初剖骨造丹那样,沧沉生生从自己的魂魄里扯下一块,送进岑羽体内。
下一秒,大猫咽气了。
—
朔悦来了苍山,兰葳也来了。
这二人着实无聊,竟然又打赌,赌岑羽今日能不能孵出青的。
朔悦想都不想:“不能。”
兰葳点头:“我也觉得不能。”
岑羽嫌弃道:“滚滚滚。”
都觉得不能还打什么赌、来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