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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第1页)

她慢慢的走过那个湖泊,几个月前,她在这里一头栽下去,那个时候她想过干脆随着父亲一起走好了。

而几个月的现在,她穿着Dior的白色小高跟鞋,镇定的像个圆规一样,飞快的朝手术室走去。路过一个hushi的时候,她还抓着对方尖刻的说:“你们这个湖边上的地面要是就是再这么滑,我就去起诉你们。”

顾里在湖边找到我的时候,我刚从病房里面出来没一会。我待在里面,感觉自己像是随时会死去一般。我走的时候,宫洺一动也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从我来到这里开始,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一个假人,开心的时候,流泪的时候,痛苦的时候,得意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像北极冰天雪地里的一湖冻泉.

他的身边放着KITTY帮他冲好的高级咖啡。这已经是第二杯了;刚刚冲好的第一杯;被他抬起手来泼到一个胆怯地哆嗦着过来问他要签名的小hushi的身上。

顾里在我的身边坐下来;我把头靠上她的肩膀;就像在学校的时候;每天晚上看电视都会靠着她一样。我说;我饿了。于是她从刚买的巨大PRADA拎包里拿出一个用高级环保纸包装好的烟熏枪鱼三明治,包装纸上面全都是法文.

我还没说完,就被宫洺转过来的白眼吓住了,他脸色发青,哆嗦着嘴唇对我说:“……鱼……”

我赶紧把那个三明治丢进包里,然后死死地拉上了拉链。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过得并不开心。

事实上,越来越重的乌云翻卷着堆积过来,覆盖着我们头顶的天。

崇光的状态一点都没有好转,他没有清醒过来,信条仪器上的曲线,一天比一天微弱。我和宫洺隔着玻璃,只能默默地看着戴着氧气面罩一动不动的他,却没办法走近,对他说话。

崇光脸色苍白,异常消瘦。嘴唇像是广告里那些另类的涂着白色唇膏的模特一样,看不到一丝血色。他的呼吸很慢很慢,胸口持续地起伏着。他的眉毛轻轻地皱在一起,不知道他是在做梦,还是在经受着痛苦。这些我们都无从知晓。

他留在一个我们都去不了的世界里,挣扎着想要回来,又或者,是挣扎着,不想被拖进寒冷的死亡。

进入12月之后。上海的冬天寒冷得更加彻底,雨雪更加频繁地笼罩着这个城市。偶尔出现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就会让整条南京西路上的咖啡店里坐满了人,后院草地上的露天座位,更是拥挤得像是股票交易市场。人们太需要温暖的阳光了。

崇光也是在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醒过来的。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可以进病房看望他了。我照常地把买给他的、他最喜欢的白色绣球花(天知道这是对么贵族的东西,我以前只在电影里的结婚镜头上看过,新娘总是拿着这样的花束走在红毯上)放在他的床头,然后坐在边上看着他发呆。

直到他睁开勒眼睛,我都还不知道。我依然傻傻的坐在那里,看着他消瘦的脸庞,看着他因为没有修剪而变得更加锋利和肆意的浓黑的眉毛、高高的眉骨和挺拔的鼻梁,还有下巴上的一圈胡茬。

他眨了眨满是血丝的憔悴的眼睛,然后清了清喉咙,发出一声模糊而又嘶哑的声音来,“嗯。”

那个下午,我趴在他的胸口,流了很多眼泪。

我闻着他身上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些手术刀的血腥气,但是,在这些剧烈的气味下面,是他重新恢复过来的、充满生命的味道。那种弥漫着和煦阳光和花朵芬芳的生命热度,虽然只是很微弱很微弱的一些,但是我知道,它会慢慢苏醒过来,然后越来越强烈,最后变成一个笼罩在我头顶的巨大的夏天。

在快要进入圣诞节的时候,崇光的生日到了

我和顾里等一群朋友,都收到了参加崇光生日的邀请卡。唐宛如拿到邀请卡的时候惊呆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全国知名的作家,会亲笔书写“唐宛如”三个字。她打电话给她的妈妈,并且电话里,激动地哭了。(……)

我拿着邀请卡,也非常地忧愁。因为这张卡比我大学毕业证书还好豪华,竟然是用一种软皮革做的,打开之后,里面都是烫金的花体英文。更何况,上面写清楚了,生日party在崇光的家里,也就是宫洺的家——哦不,准确一点说,是在sean constanly的家里,上海有名的世茂佘山庄园。当然,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他很多个家中的一个。

看着我忧愁的脸,顾里体贴地把我牵到她衣柜前,让我随便挑里面的礼服。我捧着自己的脸,激动地难以置信,作为回报,我在拉开衣柜的时候,响亮地对着里面说:“e on neil!”

顾里之所以受到邀请,也是因为她和宫洺的关系缓和了很多。在度过丧失付清的那段悲痛期之后,她明显又恢复了计算机的本性,就像是聚光灯下粉墨登场的女主角一样,刷刷刷,就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女商人。

她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一边往脸上拍打这HELENA的胶原蛋白精华液(她下手太狠,无论是对唐宛如,还是对自己,总是不留余地,所以,我明知道她是再拍打精华液,也忍不住想要对她说:“别打啦,自己人!”),一边和我分析她的想法。因为在她看来,被constanly 收购对目前的盛古来说,利益远远大于弊端。丢掉的只是名誉上的那些虚假的东西,得到的则是一个更为开阔的平台,和商业合作领域的极大扩展。而且,constanly 绝对不仅仅是收购盛古那么简单,constanly最擅长的,就是在一个公司最低潮的时候,收购进来,然后包装一下,以十倍的价格卖出去,既然 sean constanly 会有第二次交易,那么,对顾里来说,就等于抓住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说得再简单一点,等于我们直接拿到了《M。E》那么庞大的一个出版机构的订单,要知道,他们每年的纸张需求量,就可以养活我们的纸厂和印厂了。”当然,我知道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顾里有她的小算盘,她这样只是为了方便我理解而已。并且,我相信,她再算盘之下,还藏了一个更小的太阳能计算机,而计算机下面,还有一小本写着她奸诈想法的秘密日记。

—— 随意吧,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只是期待她和宫洺两台计算机真正对决的那一天,我正好出差在外,不需要面对这场可以抛翻整个上海的剧烈爆炸。

当然,这一端时间以来,我、kitty、还有蓝诀,迅速的成了好朋友。因为每次宫洺和顾里约在一起谈公司合并的推进时,我们都会在场。我们在很短的时间里,听见了他们彼此来往的精彩辩论,哦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他们各自再嘴里藏了一把枪,然后彼此射杀的精彩场面。

我经常会用笔记本悄悄地记录下他们不时丢出来的精彩语句,好用在以后和唐宛如的争斗中。比如:

“我们公司都是拥有专业素质的人,他们和《M。E》那些瘦骨嶙峋的女人可不一样——他们吃东西!”

“哦是呀,我当然知道,他们确实吃东西,你从他们每个人腰上携带的救生圈和XL号的西装就看得出来。我想你们公司的森林里肯定同时种植水稻和小麦吧。”

“真是非常的抱歉呢,盛古目前的总裁,正好是一个比kitty还要瘦的人,哦是的,她现在正坐在你面前,就是我。”

“你大学的时候应该也来我们公司实习过吧,身材不错。”

“……”

当然,我看上去就像是在做工作记录一样。并且kitty和蓝诀也没有闲着,他们两个记得比我还多。我想没这就是我斗嘴永远都不多kitty的原因吧。

崇光的生日非常接近圣诞节,这可能因为他本身长的就想一个漂亮的天使(……好吧,我承认这是一个让人作呕的形容,我又不是郭敬明,想不出那么多描写男人女人外貌的段子),上海到处下满了雪。

上海这两年都下了雪,多少冲淡了南方冬天的那种灰蒙蒙的压抑感。

周围都显得亮堂堂的,让人觉得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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