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发给百姓足够的口粮之外,加上去年大将军留下的陈粮,咱们还有大约一万四千石粮食。这还不算去年战事紧急。咱们永和县支援了白旅长六千石军粮。”
有了张行这番话打底,孙可望心思又活泛起来。他站起身来。在县衙之中来回走动,边走边说道:“既然咱们不缺粮食。这次修筑水库还能开垦一部分良田,不如上书赵知府,让他允许咱们招收一部分流民。毕竟咱们永和县农田就要超过十几万亩,可是人口却只有不到七千人。这还要算上大将军去年留下的一部分陕北人。”
“从去年开始,因为平阳府的兵乱,再加上朝廷残酷逼稅,今年春天整个山西已经出现了一部分流民。最近虽然大将军推行剿兵安民、劝民返乡的仁政,但是仍然有一部分流民无家可归。只要咱们永和县上书招揽流民、组织屯垦,无论是隰州赵知府、还是临汾大将军,都会支持恩准。”
孙可望这番话说的非常在理,在他的推动下,永和县发动的大量的人情关系,在临汾县开始了大量的公关游说活动。因为李翰、李自成、种平、赵瑨、周恒等五品以上等重臣纷纷出言支持,所以很快一个筑路营就向永和县调动。
这一个筑路营由曲沃县的一部分壮丁,加上汾州庆成、永和二家王府中的中层宗室等罪犯混合而成。除了这一个筑路营之外,介于永和县人丁稀少,以免延误了工期。大将军府还从晋中、平阳二府雇佣了上千民夫,跟随着押送的一队骑兵赶来永和县城。当然雇佣民夫的费用还需要永和县拨付,隰州府与大将军府只能分担一少部分费用。
而已经完成了春耕的郭坨子,也带着乡中的巡丁在这次西行的队伍当中。他带着汾州五个乡六十余名巡丁负责保护、监督这上千的民夫壮丁。
这些民夫壮丁、都是官府雇佣而来,每日的工钱为管饱两顿饭,铜钱五十文。这些人中,还包括郭坨子同村的村民朱慎銶本人。
老皇爷朱慎銶虽然手中有些余钱,但是因为入世未深、花销无度,很快就将藏起来的二十两白银大部分花干净。虽然他家中有了家具、有了房屋,但是柴米油盐样样都需要银子,很快他就花光了手中的银子,在难以继续生存。
老皇爷朱慎銶从小生活在王府之中,尽管也是地位不高、饥寒交迫,但是他对于社会上的生活还是不太懂。等花光了银子,朱慎銶就只能一边种田,一边去城里给人家打短工。
这次大将军雇人去永和县兴修水利,朱慎銶眼见工钱不错,还比打短工合算一些。于是就将农田搁下、报名参加了这个短期的雇佣。(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水利四
从临汾到永和县的距离超过三百里,再加上众人集结准备的时间,直到过了半个多月,快进入五月中旬时,老皇爷朱慎銶等两千多劳动大军才进入永和县境。
此时,永和县的孙可望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并且开始修筑工程量较少的蓄水水库。
蓄水库修筑在境内低洼的五道凹,工程量并不算很大。五道凹四面环山,除了将低洼处的百姓迁移出来之外,只需要修筑一道五丈高的石墙,就能保证储存足够上万亩农田灌溉的雨水。
而最近二十来天,孙可望几乎每天吃住在水库,全程监督每日工程的进度。所幸他年纪还小,并没有婚配,才有如此充沛的精力。
因为修筑水库能大规模的将旱田变成水田,所以永和县能够收益的百姓干劲十足。虽然只有八百劳力,其中三百人还是妇女,但是工程的进度却算不上很慢,现在只有二十多天,水库的修筑就完成了一多半。
等筑路营一来到永和县,孙可望马上就调派人马进行大规模开工。在永和县的熟练工指挥下,超过两千名壮丁开始挖掘二十里的沟渠。
连接芝河与桑干河需要通过六座村庄,绕过两道山梁。按照李翰去年修筑水库的经验,可能还需要使用火药开山炸石。
尽管面对重重地困难,但是孙可望等地方官仍然坚定不移的推行着这项工作。有了筑路营与民夫壮丁的帮忙,开渠的进度也越来越快捷。
与此同时。在整个五月间,孙可望还安顿了上千流民,从他们中间征收了三百劳力参加到开渠的工作中来。在永和县官吏百姓热情的支持之下。两条河流连通的距离越来越短。
等进入了六月中旬,快进入酷暑之中时,五道凹水库已经彻底修筑成功,而沟渠也差不多挖掘了一大半。
老皇爷朱慎銶吃力的担起一筐泥土,奋力的爬上两丈多高的陡坡,然后将泥土倒在陡坡上面。他稍微在上面歇了歇脚,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再次返回沟底继续挑土上坡。
眼见太阳越来越往西斜。朱慎銶用身上的短衫抹了一把汗,干活的速度也更加快了几分。
“朱慎銶,你的速度可是要快一点。如果不能担三百石土石,我也不能给你记工钱。”监工之人名叫杨四真,尽管他手中没有拿着皮鞭,但是对于老皇爷朱慎銶来说。此人仍然是最让人痛恨的狗腿子。
“杨老爷。您大人有大量,手头上稍微宽容一点儿吧!小人今天吃的有些少,实在是干不完了,不如等到了明天,小人将今天的进度一起赶上。”朱慎銶费力的将一担土担到坝上,然后连续的拱手做稽,脸上带着讨好的求告道。
“现在这平阳府可不是你家朱皇帝当家做主,你这个假皇爷还拿什么天潢贵胄的架子。今天担不上三百担土。你就不要想让老子给你记工钱。”杨四真可能以前被藩王欺凌已久,他现在稍微有一点儿权利。马上就在朱慎銶等民夫头上作威作福起来。
“杨老爷,十几天前每日只挑二百四十担土石就能记工发钱。如今每天多了六十担,小人实在是有些支持不下去了,你老人家高抬贵手,今日就宽宥一些吧!”
朱慎銶的这番话仿佛抓住了杨四真的痛脚,实际上杨四真也的确是贪污克扣劳工的工钱。杨四真脸色一黑继续骂道:“既然老皇爷你心怀不满,今天你就要多挑一百担土,不然今日你就拿不到工钱。”
“谁给你这个权力让你如此欺负人?”
说话之人声音响亮,看上去也非常年轻,正是在河道上巡查的孙可望。他伸手一指杨四真骂道:“来人,将此人给我押起来,查一查他的根底,我倒要看看谁给他的胆子让他如此跋扈?”
随着孙县令一声令下,随行的亲随一拥而上将杨四真捆起来。不到一个时辰功夫等天色刚刚暗下来,就查清楚了杨四真贪污**,欺压民夫的事实。
孙可望本就是心狠手辣、当机立断之人,他指了指杨四真通骂道:“难道大将军给你的俸银还不够花销吗?你这厮黑眼珠见不得白银子,心眼已经黑不见底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来人,去将县中通判何至城找来,本县要给他当庭定罪、明正典刑。”
不大一会功夫,何至真急匆匆的赶来,面对孙可望的吩咐,何至城不敢怠慢。况且杨四真违法犯纪的事实也非常清楚。
何至城细细算了算杨四真的贪污数目,对孙可望说道:“按照大将军颁布的法令,吏员贪污白银十两就可以处斩。杨四真每天从下面五十个民夫手中贪污四百五十文钱,一共贪污了二十一天。按照现在一两银子九百一十文铜钱的官价来算,杨四真贪污的银子已经超过了十两,按律应该处斩。”
“好,你去将县丞张行、县尉种衍二人找来,让他们二人签字画押,将这个损公私肥的畜生当场处斩。”
按照刘宣制定的法律,县令并不能随便处死犯人。如果事态紧急,可以在通判、县丞、县尉的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