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挽酝既不敢找萧玉书说话,怕看见对方怄气的神色,又不肯出面见一见自己这个名义上收的二弟子。
他是有点怕,
怕自己看到时望轩脸上愈来愈成熟的、跟那个女人越来越像的五官后会忍不住拔剑杀了他。
尤其是在得知时望轩早在不知何时步入修行,甚至修炼速度如此之快后,挽酝心瞬间就寒了彻底。
他最担心的,终究还是来了。
那时,挽酝只能祈祷时望轩混杂的血脉,在修行上走不了长远,不然以后,其恐怕又将是一个祸患。
可他万万没想到,萧玉书会自己先动了手。
挽酝不知自己这个一贯孤高的徒弟是揣着何等心思用了他最唾弃瞧不起的手段害了时望轩。
但挽酝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得知时望轩下落不明甚至可能身死的时候有一瞬的心安。
可星点的心安又被极大的痛心席卷。
挽酝心知不该,
这种害人害己有损道心的下三滥事情不应该由自己素来雅正端方的弟子来做,
要做也该是他来,
他的弟子只管心无旁骛安然从容的在修行路上越走越远,旁的什么也不用管。
事已至此,挽酝再怎么不愿相信,萧玉书也是做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从没有怪过萧玉书的意思。
挽酝怪自己,
怪自己在这番胡乱收徒的举动后没有给萧玉书心安的保证,若是自己能再多关心一下他,或许萧玉书就不会因为年少冲动而犯错。
罢了,
错就错吧,
往后之事,若要追究,挽酝自有决心替他挡下。
折云峰崎岖的山路很长,长到足以叫一人独步中,安静想明白很多事。
折云峰竹林的小路很短,短到连一袭白衣落寞惆怅的身影都遮掩不住。
但幸好,
这样感伤的场景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