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剩下了嘲笑。
笑自己笨不笨的彻底,聪明也不够聪明。
嘲那些骗子干嘛不一骗骗到低,让萧玉书一直沉浸在自己帮了人的舒心中不要看到真相。
可世事如过眼云烟,
谁又能说的准。
万一这个路口的骗子拿了钱转身吃喝潇洒,下个路口的可怜乞人就会被受骗的人排斥唾骂因而饿死在路边。
有人吃一堑长一智,有人一直冷眼旁观,却也有人的心摇摆不定一直提防着真正可怜又被糟践的人。
施舍了别人钱,即便是被骗了,萧玉书也觉得不亏的。
若是真的,那就当行善积德。
若是假的,
就当用世间一两白银,买掉旁人仅剩的良心。
所以,
萧玉书觉得不亏的,
虽然有点傻,
但他乐在其中。
“修士还会把钱当回事?”萧玉书说着,食指扫过唇角的碎渣,毫不在意道:“不如桌上摆的地瓜干实在些。”
世上奇怪的地方有很多,
比如太阳为什么东升西落,
比如四时之景为何各不相同,
还比如,
纤尘不染的傲雪少年竟在莺莺燕燕的糜烂之所、红纱帐交缠落质的地方,一口一口吃着各种各样的零嘴。
在薛肆的眼中,周身里外都无比违和的少年好似有他自己浑然天成的一方心思,独特到不容任何人干预分毫。
“戏谑一生荒唐郎啊~”
“沉沦一世浮空命啊~”
“溺云坠空不是瘾君子啊~”
“原来是俏公子入了情啊~”
台下新曲又唱了起来,一声又一声的,腔调暧昧缠绵。
配上琵琶一勾一挑的弯绕乐响,有些吵闹。
吵到薛肆在府中台上一挑三将都不曾乱定的心上,竟荒唐地泛起了涟漪。
眼神暗了下,薛肆随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吃饱喝足之后,萧玉书摸着怀中两人份的钱袋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
染白这个长老泡在各种药房里难以自拔,
他还能想的起来在剑冢取剑并且身无分文的时望轩吗?
事实证明,
染白真的没有想起来。
而时望轩这个穷的叮当响的男主,正在搞钱。
在哪儿呢?
就萧玉书的隔壁,
拍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