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臻白也跟脱力似的,仰头无力靠在了椅背上,仰着头闭着眼,露出了纤细白皙的脆弱脖颈。
良久安静之后,他才缓缓睁开眼,鸦黑睫毛下是浓浓的病色。
呆呆对着顶上的天花板无神的看了会儿后,薛臻白才缓缓坐起,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相册。
相册封面是皮质的,但是有些裂痕破口,没有那么新了。
他轻车熟路的翻开最后一页,一张陈年已久的照片浮现在自己面前。
边缘泛黄的照片中,年少张扬帅气的薛臻白弯着腰在教室里,借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凑到趴着桌子睡觉的小姑娘面前,用手将人戳醒后,在她迷瞪着朦胧的眼神撅着嘴抬头的那一刹,偷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小姑娘头上立着两根呆毛,因为半梦半醒被人叫起来神情呆呆的,双眼迷茫中透着些傻里傻气,小嘴微撅,有点被人打扰美梦的不开心。
未施粉黛的一张小脸上甚至还有昨夜没睡好的乌青,可落在薛臻白眼中,却是再也挪不开眼的美丽风景。
“快二十年了,我也上了岁数,记性差到快记不住你的样子了。”薛臻白指腹摩挲着找照片上姑娘的小脸,动作间轻柔又小心。
“我看见他了,真像你,”薛臻白眼中泛着温柔,可却又多了几分苦涩,“要是全像你,一点都不像他就好了。”
或许是知晓自己的话太自私,薛臻白的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轻,最终不可闻。
他无声笑笑,神情无喜似悲,可或许情绪牵动了暗伤,薛臻白开始低声咳嗽,止不住的咳。
“咳咳。。。。。。”
声音从一开始刻意压低不想让旁人听见到后来实在克制不住音量加重,薛臻白颤着手,端起一边的药一饮而尽,极苦的药顺着嘴角划下一道,黑稠的药衬着原本白皙的肤色更加苍白。
药汁虽治标不治本,但也是入口见效,薛臻白缓了过来,平稳气息后,他慢慢垂下眼睫,嘴里轻声喃喃道:“快了,就快了。”
“138筹谋这么多年,已经快到收网的时候了,我再撑一撑,撑到那天到来,然后我咳咳。。。。。。就去见你,他要赶我走,你可要拦着些,我打不过他的。。。。。。”
可即便是知道自己打不过,
薛臻白也真的想,
特别特别想,
痴心妄想的,
再看见她一眼,哪怕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