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匡正冷着声音,“跑到我家风流来了?”
“匡总,”文咎也把帽子扣上,帽檐漂亮地扬起,微微高他一截,“你搞错了吧,我,直的。”
匡正不在意他的性取向,只是单纯反感他插到自己和宝绽之间,“有什么事儿你冲我来,”他声音不大,但霸气实足,“别招惹宝绽,他和你的圈子、我的圈子都没关系,他只想唱戏。”
文咎也在极近处和他对视,一个精彩的、令人畏惧的男人。
“粉鸡那件事,”匡正盯着他的眼睛,有一说一,“万融臻汇蹭了你的热度,从个人角度,我可以道歉……”
“不需要,”文咎也懒洋洋的,“宝绽替你道过歉了。”
匡正微怔。
“他说,”文咎也眯着眼,“他的话,你都认。”
匡正倏地转过头,宝绽穿着一身水似的白衣站在那儿,似乎知道自己自作主张了,有点怯:“哥,我……”
匡正没让他说完,回身面对文咎也,毫不迟疑:“对,他说的话,我都认。”
文咎也挑了挑眉,猝不及防一口狗粮,好他妈噎。他觉得没劲,擦过匡正要走,走到一半,回头问宝绽:“哎,发你那歌儿,学了吗?”
“啊?”宝绽反应了一下,他说的是“处处吻”,“学了。”
“行,”文咎也压低帽檐,“晚点联系。”
说完,他翻上帽兜,带着一股天王巨星的拽劲儿,大摇大摆走了。
他前脚走,匡正后脚过来,握住宝绽的腰侧:“他发你什么歌了?”
歌名有些暧昧,宝绽怕他多想:“一首粤语歌。”
“什么歌?”匡正追问。
宝绽拗不过他,咕哝一句:“处处吻。”
一吻便偷一个心,一吻便杀一个人,匡正知道这首歌,握着他的手随之收紧:“我在西山忙应笑侬的家产,你一个人在家倒不缺人陪。”
这话少见地尖酸,宝绽愣了愣:“你说什么啊?”
安静的练功房,穿着薄丝绸的爱人,匡正按捺不住,压上一步,把他向后顶在硕大的镜子墙上:“嫌我醋劲儿大了?”
“哥,你……”宝绽挣了挣,红着脸,“别闹!”
匡正不让他拒绝,抬手捶在镜子上,咚地一响。
宝绽吓了一跳,呆呆看着他,匡正俯下身,那么强硬,像要把他生吞了,越靠越近,近得呼吸喷在鼻尖上,很热……
“宝处!”练功房的门突然从外头推开,萨爽眉飞色舞跑进来,“市剧团来信……”看到屋里的情形,他闭了嘴,眼睛瞪得溜圆,骨碌碌在匡正和宝绽身上转,三秒钟后,利落地退出去,砰地带上门。
“萨……”一瞬间,宝绽的脸涨得通红,慌乱着想推开匡正,匡正却紧紧搂住他,霸道地说:“他们早晚会知道。”
是的,人生于世,恨可以遮掩,野心可以压抑,唯有爱是藏不住的,宝绽在匡正怀里软下来,懊恼地把额头顶在他肩膀上。
他臊得慌,要回家,匡正也不打算去公司了,两个人一起翘班。他们好久没安稳地吃一餐家里饭,宝绽做了葱油饼、八宝带鱼、拔丝地瓜,还有煮得熟烂的牛蹄筋儿,满屋子是久违的香气。
吃过饭,宝绽洗了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吃芒果,手机在茶几上响,他拿起来一看,是文咎也。
匡正在厨房那边炖燕窝,回头瞄了一眼。
宝绽烫手似的,把电话挂断。
“谁?”匡正装作随意。
“文咎也,”宝绽不骗他,“我挂了。”
匡正没说话,满意地点个头。
吃完水果,宝绽拿着手机上二楼,刚进卧室,电话又来,还是文咎也,他捂着话筒犹豫了一阵,第二次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