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笑侬张着嘴,呆呆站在原地,见时阔亭跑了两步又折回来,拎起装孩子的纸箱:“会买吗?”
“会,我……全脂奶粉?还是速溶的?是不是得买进口的?”应笑侬是个精明人,但奶孩子这事他不懂,也他妈的不想懂。
时阔亭也分不清:“问店员!”
说着,他像一个瞬间成长起来的爸爸,奔着家的方向快步跑去。
又下雪了,匡正对着大窗扯掉领带,炉子上煮着绿豆汤,咕嘟咕嘟,很有家的味道。宝绽在沙发那边换衣服,电视上演着延时摄影,膨胀变大的白色菌菇和他柔韧的身体同时倒映在窗玻璃上,匡正目不转睛地看着。
他们在谈恋爱,但宝绽似乎缺乏足够的自觉,脱衣服换裤子就在匡正眼皮子底下,像是在藐视他的欲望。
或者说是挑衅。匡正把领带扽得一响,干脆不看窗,转身看着他,后背上三五节清晰的脊椎,扭动时凸起的肋骨,还有反着电视屏幕粉蓝色荧光的大腿,匡正一颗颗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
宝绽注意到他的视线,不大自在,抓起老头衫往头上套,弄乱了一头短发。
匡正脱掉衬衫,随手一卷扔到地上,露出结实的身材,自从到私银做总裁,时间多了,胸肌腹肌都比以前炼得好,紧凑有型。
他向宝绽走过去,宝绽可能有点赧,往后退:“哥,快把衣服穿上……着凉了。”
匡正没应声,一步步,一直把他堵到墙边:“看着我。”
宝绽没抬头。
匡正以前的女朋友都是主动挂的,宝绽这种“你不来我就缩着,你来了我就害羞”的类型他没交往过,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他尽量装得像个人,揉了揉宝绽的头发:“你这样搞得我像个老流氓。”
宝绽贴着墙,仍然不说话。
也许是小先生的突然出现,也许是积压了太久的耐性终于磨光,匡正喘着粗气,大手隔着衬衫,一把握住宝绽的肋骨,宝绽整个人跳了一下,两手死死抓住他的腕子:“哥,干什么……”
“是谁说的,”匡正靠上去,贴着他的耳朵,“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只有我一个。”
宝绽的脸涨红了,他不是这样说的,他说他没有别人,除了匡正不会再跟人好,不是就愿意跟他做这种……过头的事。
“看一看,”匡正黏糊糊的,用鼻尖蹭他的头发,“看一看总行吧?”
嘴唇抿紧了又松开,宝绽终于说:“又不是……没看过。”
气氛正好,匡正没以为他指的是平时洗澡换衣服,笑起来:“你知道我偷看?”他捏了捏掌心细瘦的肋骨,“装睡?”
宝绽倏地抬起头,吃惊地瞪着他:“什、什么时候!”
匡正恨不得就这么把他扒了,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也算“老夫老妻”了,反正弄疼了弄哭了,完事宝绽也会原谅他,“你就不想吗,嗯?”他揪住宝绽的衬衫,想往上掀,“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儿……”
“哥!”宝绽摁着他的手背,有种羞耻的慌乱,“男的和男的……没办法……”
匡正被他撩得浑身冒火,宝绽越不让,他越想豁出去干缺德事:“谁跟你说男的和男的没办法?”
他胡乱地亲宝绽的脸,亲得宝绽眨着睫毛睁不开眼,缩着脖子小声说:“男的没有……那个……”
匡正确实是个老流氓,宝绽那么懵懂、那么保守、甚至有点可笑地说出这句话,他居然沸腾了,他有过很多女人,男人这是第一个,原来他觉得同性恋没什么搞头,但这一刻,他体会到了一种倒错的快感,一种强烈的X冲动。
“要是能呢,”匡正攥着他的手腕问,“你让不让?”
宝绽茫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