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汪有诚的电话响,他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4点54分,是代善。
“喂……”他接起来。
“身边有人吗?”代善问。
汪有诚沉默。
“要是有人,”代善说,“就不打扰你了。”
汪有诚叹了口气:“你说吧。”
“萨得利破产了。”
汪有诚知道,是做空战国红的高杠杆压垮了它。
“你可能不信,”代善笑了,声音听起来格外空旷,“这辈子,我只爱过你一个人。”
汪有诚从床上坐起来,电话里有明显的风声:“你在海边吗?”
“海边?”代善举起手,迎着风,“没有,我在萨得利。”
这么大的风,他只可能在楼顶,萨得利那栋楼有五十七层!
“代善,你听我说……”
“我爱你。”
他可能期望电话这边也回一句“我爱你”,但汪有诚没有:“你待那儿别动,”他下床穿衣服,“你等着我!”
他知道代善想见他,代善说这辈子只爱他一个人,汪有诚信,他只是受不了,代善那些滥交,一次又一次的做爱寻欢。
“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时那首歌吗?”代善问。
汪有诚不记得,十年前的歌,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首。
“iamfriendtotheundertow,”代善唱起来,那么轻,那么柔软,“itakeyouin,idon’tletgo……”
汪有诚想起来了,歌名叫“回头浪”,是自己曾经很喜欢的歌:我是一股回头浪,我把你吞没,我绝不放手。
穿衣服的手慢下来,旋律就在脑子里,还有那些歌词,哼着哼着,他和代善一起唱:
“iwantedtolearnallthesecrets,
fromtheedgeofaknife,
fromthepointofaneedle,
fromadiamond,
fromabulletinflight……”
我想知道刀锋边缘的所有秘密,还有针尖上的、钻石里的、一颗飞行中的子弹的……往事浮现在眼前,新人聚会时的默默对望,拥挤的电梯里偷偷勾住的手指,星期日的cs和冰激凌……十年过去了,他还喜欢着这首歌,喜欢着这个人。
清晨的光从窗外照进来,照亮了汪有诚的脸,他觉得幸福,他想要的不过如此:“iamfriendtotheundertow……”
这一次,电话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代善?”汪有诚握紧了手机。
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代善?”他放轻了声音。
“代善!”他怕了。
“代善!”他喊,“我爱你代善!”
“代善……”他没站稳,手机掉下来,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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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大亮,宝绽皱着眉头睁开眼,他是被匡正闹醒的:“哥你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