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椅背上,目光从那几位开口的贵族脸上一一扫过去,轻描淡写地嘲道:“哈——根基?就事论事?慷慨?”
“我属实没想到,我们的贵族居然一个个都是只会做人不会做人的酒囊饭袋,真好笑。”他一语双关,讥讽完,才道,“罢了,先将这个提议存入档案,接下来说说其它部分。”
“关于诸位所提的修缮事宜,朕反复琢磨,认为尚可归为情有可原之列。但粗略算来,所需金额简直令人发噱,以一个星期为限,重新拿出一份方案来。”
“税收不是全拿来做门面,撑场子的,我的脾气——”
唐少雨没继续讲下去,只道:“同意这件事,你们就偷着笑吧。”
下头诸人才不敢应这话,只纷纷缩着脑袋当鹌鹑,连连点头哈腰。
“关于休战期间的休养,为让军队融入新鲜血液,在鼓励生育方面,朕思虑过后,决定通过季侯爵加倍抚恤金的提案。”
“还有,选拔人才,势在必行。”
“贵族的人口并不多,所以朕准备开放考试到平民阶层,让平民也有机会加入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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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急着张嘴反对。”唐少雨手一抬,指向几个有发言意向的贵族,“你们也很清楚,即使将女人也计算在内,贵族也难以确保万无一失以及人手足够,毕竟内部刚刚统一不久,需要人手的方面实在太多。”
下头两排人齐声应“是”。
唐少雨摆摆手,满脸不耐:“今日便到此为止,都滚吧,公爵留下。”
国教信奉皇权,他们认为皇室是天选之子,只有前世与人为善的善人,才能出生为贵族。
而作恶多端之人,只能生做牛马平民,生来为贵族所驱使。
贵族理所应当享受最好的一切,而平民只配永远为贵族服务。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信仰产生,不甘平凡的人们创造或是信仰着那些其他的宗教。
这些宗教在国教眼里,是异端,是罪恶,是惑人心智的魔鬼。
铲除这些不同声音,自然是国教的迫切希望。
这种情况已持续多年,张秋池的故乡,就是因此遭难。
公爵却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一群人正要走,又被他这番叫停:“稍等,陛下。”
“说。”
“是,陛下。如今您已年届二十六,是时候考虑绵延子嗣了,恕我直言,之前那些有继承权力的,额,您的兄弟——”
公爵说得不清不楚,但话里的意思在场众人心知肚明。
那些有继承权的,早就让唐少雨清理得干干净净。
公爵之所以幸免于难,也只是因着与国教关系密切,加上掌控众多贵族的人心所向,唐少雨为着顺理成章继位和方便收拢权势,才暂时留下他一条命。
“朕会考虑。现在,其他人,滚吧。”
众人纷纷散去,公爵站在大殿中央,不卑不亢道:“陛下,您能顺利登基,不仅是因为您杀伐果决能力超群,更是因为国教鼎力支持。若非国教竭力襄助,您未必能走到今天。”
“为了回报国教的付出,也请您务必保持对他们的尊重。”
唐少雨知道公爵指的是圣水的事情。
现在虽说宫里都是他的人,也没人胆敢传递消息。
可国教势力并未完全肃清,归属于他。
是以但凡跟国教沾亲带故,哪怕只是点儿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公爵。
唐少雨走下王座,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大可不必如此端着了,皇叔。”
“是,陛下,但礼法不可废。”
唐少雨说完这话,就一直保持着沉默,根本没理会公爵讲礼法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