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似乎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拒绝此等殊荣,一时间有些为难。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琢磨了一番该如何解释和开口规劝。
但是真要开口说,仍是有点不好措辞:“灵泽,您……那个……是陛下叫您过去,您不去的话,是不行的……”
张秋池很想骂人,骂遍唐少雨的祖宗十八代!!!
但此时此刻他身为“哑巴”,只能选择沉默。
而且——
张秋池看了一眼侍女那苦相,就知道自己若执意不去,肯定也是不得消停。
更何况,自己不去,公爵府这头也不可能答应。
最后大概率是,不管是架着还是扛着,甚至是捆上,也得把他弄过去。
总归今天的好心情是毁了,不如就去一趟,看看唐少雨作什么妖。
大不了到那就装木头人,跟唐少雨耗着……
讲道理,他这身份没有长期留宿的资格,终归是得走的。
他憋着气,紧握拳头,强压怒火重新在纸上重重落笔写道:“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侍女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感觉,让她原本紧绷的肩膀都放松了许多。
她语气里带着感激:“多谢您的体谅,需要我帮您梳妆吗?”
张秋池摇了摇头,又指了指门口。
侍女心领神会,悄然退到门外,目不斜视地立在那儿候着。
张秋池咬紧牙关,心中暗骂不止:“梳妆!?还问我要不要梳妆!?”
“我可是男人!!!”
他气冲冲地拉开衣柜,正要随手拿件衣服。
他突然想到什么,又“砰”的一声将衣柜门重重地摔上。
换什么衣服?!又不是没穿衣服!?
要去见唐少雨,难道还非得要他穿得花枝招展不成?!
于是,张秋池便这般出门了。
他临行前将一张纸条交给艾薇,算是给唐少清留个口信。
大体意思是,他回来之后,定要教会他下棋。
他的人设不能崩,现在他虽说冠上了个“灵泽”的封号,实际上扮演的仍是奉寻夏这个角色。
奉寻夏终日孤僻,不可能有兴致出门去,跟老师或者其他人学习那些兴趣爱好什么的。
可以展现出脑子里有书本上的知识,但绝不能叫人发觉有已经实践过的方向上的能力。
为着不露馅儿,他必须在别人面前装作什么都不会的样子,循序渐进,先从展露兴趣一隅开始。
唐少雨今日休沐,不必处理朝政。
本来休息一日,安享片刻清闲对一个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但这对于长期疯狂投入工作的这位年轻国王来说,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识过的一面。
周围侍奉的人都察觉到了这一点,且心知肚明——国王的休息,是为了等那个他赐名为灵泽的男人前来。
这回,张秋池被带到了唐少雨的寝宫。
比起上回所到之处,这里陈设显然精致了许多,处处透露着高贵华丽。
他对着坐在软榻上的唐少雨俯身行礼,唐少雨见了他,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拉他到身边坐下。
唐少雨从身旁拿起一根铅笔和一小叠纸,递到张秋池手中。
张秋池却无甚想说,随手将纸笔放在一旁,只端端正正地坐在唐少雨身旁。
唐少雨也没强迫他非要写些什么来与自己交流。
唐少雨亦是全程什么都没说,只一件件剥下他的衣物,甚至还躬下身去,亲手帮他脱了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