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迷迷糊糊之间睁开了眼睛,不知道自己何时昏迷,又睡了多久,醒来只见自己正躺在一片青青草地之上,眼前是一片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之景。
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水淳淳从草地前流过,天空上洒落着明媚温暖的阳光照拂在林秋身上,暖意洋洋,不胜惬意。
不对!
林秋猛地坐起身来,扯开嗓子放声大骂一通:“老乞丐!你出来!臭乞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迷晕我!亏我还给了你三枚铜钱,虽然钱不多,那也可是我积攒了许久的家当!怎么如此恩将仇报啊你!”
林秋只记得昏迷前,与黑风在“烟雨沐足楼”对门的馄饨摊刚坐下,便听到了隔壁不远处传来“铛铛”的打铁之声,循声望去,原来是一家铁匠铺的店主正在打铁,金铁交错溅射出的火星漫天飞舞,引得林秋不自觉的上前观望。
那店主是个膀大腰圆的黑脸铁匠,看到林秋凑了上来,便扬手驱赶:“去去去,哪家的小娃,小心火星子溅了衣裳。”
林秋退后几步,从包裹中摸出父亲生前打铁用的小锤,想让眼前的这名铁匠掌掌眼,看看是否真如陆山歌所说一般,乃是仙家兵刃。
那铁匠只是伸头瞧了一眼便说道:“这啥破铜烂铁,也就比你那驴蹄子上的掌钉好一些。去去去,少在这里烦老子,耽误了功夫,叫你爹娘来赔钱!”
林秋心下不悦,暗骂了一句:“有眼不识泰山。”便快步牵着黑风走开,那铁匠正欲发作,林秋身后却突然挤来一人,带过来一阵恶臭,直熏得林秋两眼昏花,瞬间作呕。
身后那人一把夺过林秋手中的铁锤大声问道:“小娃子,这锤子你是哪来的?”
林秋回首望去,正是方才街边蜷缩的那老乞丐,双手伸出想要夺回锤子,脑袋却避之不及,尽量往后仰去,屏住呼吸口中回道:“你管我呢,老乞丐你身上也太臭了!”
岂料那老乞丐不知使了什么手法,林秋的双手如抹了猪油一般,一下子没抓住滑脱了手,那老乞丐此刻眼中带一丝丝的精光,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浑浑噩噩,左手握着锤子,右手五指快速飞转掐诀,随后略微震惊的用苍老的嗓音问道:“这锤子是你爹的?”
林秋闻言大吃一惊,这老乞丐还能算出来?难不成是自己哪里暴露了?
可林秋心中还是有所防备,矢口否认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小娃娃,你可骗不了老夫。”老乞丐言罢,右手一把抓住林秋的左手手腕,说道:“随我来。”
下一秒只见老乞丐身前凭空浮现出一道七彩虹光,画出一道圆圈,随手便拉着林秋跨了进去。林秋眼疾手快,右手一把抓住黑风的缰绳,两人一驴随着虹光快速散去,便凭空消失,而周遭的行人竟都毫无察觉此事。
随后林秋便昏了过去,醒来后便躺在了这片草地之上。
突然身后传来“哼哧哼哧”的声音,林秋惊喜的回过头去,只见黑风正在不远处啃食着地上清脆鲜嫩的野草,不亦乐乎,而那名老乞丐正悠闲的背靠着一块大石头,笑嘻嘻的看着林秋。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身上的褴褛衣衫皆已不见,换成了一件朴素静雅的白色长衫,而满头凌乱的华发也梳洗干净,挽了一个冠髻,插着一柄木质的发簪,鹤发白眉,雪须飘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林秋起身跑到老乞丐前面,左瞧瞧,右瞧瞧,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老乞丐你怎么这番打扮,此处是哪里?你又为何要绑我进来。”
老乞丐笑嘻嘻的看着林秋:“小娃子莫怕,老夫可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你绑我来这做什么?你可知道跟我一同进城的那位陆先生,有多大的神通?”林秋不屑的说道,此刻虽然感觉这老乞丐面善,可终究不知底细,心中难免有所慌张。
“姓陆的那小子啊?”老乞丐听闻林秋提到陆山歌,不禁笑出了声,轻轻抚着长须说道:“再给他一千年,也赶不上老夫一半的修为。”
“吹牛!”林秋闻言,心中惊讶,可着实还是有些不信:“难不成你比那齐云掌教赵仙长还厉害不成?”
“姓赵那小子啊?再给他一千年或许能赶上老夫一半的修为。”老乞丐继续抚着长须笑道。
林秋闻言翻了翻白眼:“别吹牛了老乞丐,也不怕闪了舌头?难不成你是那天下第一的彭祖不成?”
老乞丐这次却没有反驳林秋,抚着长须笑眯眯的看着林秋。
林秋被他看的有些疑惑,不禁问道:“老乞丐,你该不会真是彭祖吧?”
“呵呵,自然!”老乞丐估计将“然”字拖的老长,又补了一句:“不是!”
“切。”林秋不屑的白了白眼,又说道:“那老神仙,你这么厉害,别跟我计较成不,放我回去行吗,陆先生还等着我呢。”
“我已给姓陆的小子留了话,你放心便是。”老乞丐缓缓起身,摸了摸林秋的脑袋:“你跟那姓陆的小子,上齐云山作甚?学法术?”
“是,找到杀害我爹娘的凶手,报仇雪恨。”说到此处,林秋暗暗攥紧了拳头。
听闻此言,老乞丐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林秋的肩膀:“小娃子,仇是要报,可你的一生,难道只为了报仇而活吗?倘若大仇得报,又该何去何从?”
林秋此刻已明白眼前的老者对自己并无恶意,心中放下了戒备,可听到此言之时愣了一愣,答不上来。
片刻之后,林秋便坚定的说道:“不管日后如何,先报杀父弑母之仇,再说其他!”
“倘若真的想学法术,为你爹娘报仇雪恨,便也不用去那齐云山当什么牛鼻子道士了,老夫教你便是。”老乞丐言罢,径直绕过林秋,向着前方的小溪走去。
林秋闻言,将信将疑道:“我可听陆先生说过,彭祖左仙武第一,道首玄剑莫无敌,这六位乃是当世登仙榜最强的六人。倘若你老乞丐没有吹牛,“道首”赵观心之上,唯有三人,“武第一”乃是女子武修,难不成你是“左仙”左放!”
只见老乞丐缓缓转过身来,双目如炬,面容肃穆的直视着林秋闭口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