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件事,「也就是說,他們知道你在這。」
男人不耐煩了,「徐丹穎,妳還睡不睡?不睡就做其他事了。」
徐丹穎閉嘴了。
這麼一想,徐丹穎根本睡不著了,睡不回去的下場就是她更餓了。她今天只吃一餐,中途還被男人折騰得半死,現下飢腸轆轆。
安靜半分鐘。
「程尋。」
不理。
「我餓了。」
他精神奕奕的睜眼,徐丹穎沒好氣的補充,「我指的是,肚子餓。」
程尋睏得要命,不想管她,撤手隨她去,然而餘光見女人套上外套就要走出房門時,他瞥了一眼時鐘,凌晨三點。
可真他媽會找事做。
「等一下。」
徐丹穎見男人起身,揉了揉頭髮,胡亂套了一件上衣,拉過她的手走出房門,她彎脣,將笑意埋進外套領口。
徐丹穎駕輕就熟的帶著他走去飯店內設的便利商店,她順手拿了一碗杯麵,轉頭問程尋要不要,對方傲然拒絕,「我不吃這些。」
好的,少爺病。
徐丹穎開心的捧著杯麵去沖熱水,等待時間,看見男人雙手插放口袋,閒懶的站在架子前,盯著眼前的商品看得無比認真。
徐丹穎好奇,湊近,「你在看什麼?」
「保險套。」
「」
「要買嗎?」
「目前不需要。」
「未雨綢繆,妳喜歡什麼口味?」
徐丹穎瞪他一眼,跑走了。
兩人坐在交誼廳,徐丹穎一邊吃著麵,一邊翻著手邊的雜誌,上頭密密麻麻都是關於這間溫泉飯店的報導。
其中提到,掌管飯店的老太太如今年事已高,身體大不如從前,多次會議幾乎都是由秘書代為傳話,然而飯店的繼承人尚無後文,不過多數人還是覺得家業傳內不傳外,總歸都還是小兒子的。
徐丹穎回神,發現男人過分安靜,轉過頭才發現他倚著沙發睡著了。
她笑了笑,也真是難為他大半夜要陪她出來。
徐丹穎也並非需要他陪伴,她一個人習慣了,生活大小事都自己處理,肚子餓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哪裡還需要有人一起分擔。
她收拾完桌面,打算讓程尋多睡一點,於是先去扔垃圾,經過大廳前時聽見女人的嬌笑聲,柔軟的身軀攀附在鐵灰色的西裝上,身軀纏在一塊,徐丹穎一眼就認出那不是對方的妻子。
兩人明顯都喝了酒,醉意瀰漫,男人摟著女人的細腰,時不時與她親暱交頸,笑得合不攏嘴。
徐丹穎在對方看過來時,率先轉過身離開。
她回去想喊醒程尋時,發現原本睡在沙發上的人不見了。
徐丹穎從納悶到後來的慌張,這麼大一個人,怎麼就突然消失了?她沿路找,漫漫長廊,死寂附著於空氣,好似沒有盡頭。
像夢。
她偶爾從惡夢中驚醒,常常有那麼一時半刻分不清現下的她是處於現實還是夢境,同樣黑暗迷惘,同樣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她有時覺得自己早已千瘡百孔,孤獨對她來說,反而是種安全感,不打擾他人,也不受其他人影響,任由寂寞在她體內築巢寄生。
她站住腳步,看著迎面走來的人。
這個說來就來,擅於揪住別人的弱點施壓,盡知道折磨她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徐丹穎找到他的時候,竟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堅強,現在才發現,並不是而是她脆弱得不敢想像有個人能來陪她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