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安河睨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怎么会不习惯,我很习惯。”
任念念只得在前头带着路,走一步三回头,只盼着于安河会改变主意。但于安河并没有改变主意,一脸风轻云淡的跟在她的身后。
任念念住的是一小院子,从外边儿看着很破。两扇铁门吱吱呀呀的。
这儿确实挺简陋的,她平常大概是从不收拾,墙头长着青苔和杂草,一副残破之象。
于安河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等着她开了门,阿斐便推着她进了院子。
院子里并不干净,同样乱七八糟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满院都是,于安河终于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来。
院子里都这么乱,不用想屋子里肯定更乱。见任念念飞一般的扑进了屋子里,于安河这次没有急着跟进去,在外边儿呆了那么几分钟,等着任念念一脸尴尬的出来在,阿斐这才推着他往里。
屋子里一股子的潮湿味儿,几乎没什么摆设,空荡荡的。任念念连一杯茶也泡不出来,烧了开水将就,挤出了笑容来,说道:“两位请喝水。我不习惯喝茶,家里没备茶叶。”
恐怕不是没备茶,而是囊中羞涩。
阿斐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于安河也未去碰那水,抬腕看了看时间,淡淡的说道:“把拿的东西交出来。”
任念念干笑了两声,说道:“于先生您在说什么,我不太懂。”
阿斐冷笑了一声,说道:“看来任小姐是需要我给点儿提醒了。”他一脸的冷漠。
任念念干笑了起来,说道:“我真不知道两位在说什么。我虽然在于宅里住了一段时间……”
她的话还没说完,阿斐就冷笑了起来,说道:“你还记得你在于宅住过一段时间。”
“那不是于先生带我去的吗?”任念念小声的说道。
阿斐还要说什么,但却被于安河抬手制止了。他的语气淡得很,说道:“我欠了令尊的人情,已经算还了。把从于宅里拿走的东西交出来,我既往不咎。如果不肯交出来,我就只有自己动手搜了。”
他说着环视了一下简陋破旧的屋子。
任念念有些儿悻悻的,嘟囔了一句小气鬼,弯身就从一旁的小几底下摸出了一把黑色的枪来。这是她从于安河的房间里摸出来的。
她已经将东西交了出来,于安河示意阿斐收了起来,然后淡淡的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呆在这儿。并且以那么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儿过着。
任念念极其真挚的看向了于安河,说道:“东西我已经还给您了,您的闲事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稍稍的顿了顿,她的眼睛眨了眨,天真无邪的看向了于安河,又看了看阿斐手中拿着的枪,问道:“这东西你不是挺多的吗?特地过来追回去,难道它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她顺手摸来防身的时候确实没想到于安河会特地为了一把枪追过来。唯一能说明的,就是这东西对他来说不一般。不然丢了就丢了,哪里会追回。
于安河看着她,并不说话。任念念不回答他也未问,就那么呆了几分钟,才开口说道:“走吧。”
这话是对阿斐说的。
阿斐应了一句是,推着轮椅往外边儿。
任念念看着两人出了门,一脸愧疚的说道:“家里简陋什么都没有,就不留于先生吃饭了。”
她还真是演戏的高手,半点儿不自在也没有。
于安河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倒是阿斐回头冷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收回了视线,推着于安河出了院子。
两人离开,任念念立刻就关上了门,长长的吁了口气儿,靠在门上拍起了胸口来。
外边儿轮椅的声音很快远去,任念念从破旧的门缝里往外看着,完全看不到那俩人了,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儿。也不嫌地上冰,焉头焉脑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还真是流年不利,早知道她就不该那么早回来的。那东西她还有大用处,这下还得另想办法。
都怪她太不小心,看到两人时她完全没有想到两人是为了这把枪而来。早知道是为了这东西而来,她就该出去躲三五天了。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唉声叹气了起来。
没精打采的在地上坐了好会儿,她才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本是要回屋子里去的,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回去,脚步一顿,想打开门也没打开,直接走到了围墙的角落里,三下两下就翻到了围墙上,直接跳了旁边儿的一刚发出嫩芽的桃树上。
她的动作灵活,很快就从桃树上滑了下去,瘦小的身影消失在了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