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走走停停的,出租车司机起先未注意的,待到驶过了几个红绿灯见后边儿的车仍旧跟着。他这下看向了宋于,问道:“小姑娘,后面有车一直跟着我,是不是你朋友?”
宋于完全没有注意,听到司机这话不由得一怔。往后边儿看去。
她一时没有说话,隔了会儿才开口说道:“不用管他。”
她说着收回了视线来。司机应了一句‘好叻’。没再去管后边儿跟着的车。
待到到了地儿,宋于付了车钱就下了车。没有去看后边儿跟着的唐续。
一直呆在医院里身上像是染了一股子消毒水的味儿,宋于回到家洗了澡换了衣服。虽是已经晚了,但她却完全睡不着。她去倒了一杯酒,坐在客厅里慢慢的喝了起来。
一杯酒喝完,她去了卧室,在床上躺了下来。
宋于在床上躺了下来,小区外的唐续没有走,车子就一直停在小区门口。他一支接一支烟的抽着,直到嗓子发疼了,这才捏灭烟头。他并没有回家,就在车离闭上了眼睛。直到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他这才发动了车子离开。
周末来得很快,宋于在周五就去了于宅那边。大抵是于安河一直都在吃药,于宅里的药味儿更加的浓郁。在院子里也能闻到中药的味儿。
于安河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宋于的心里是担忧的,但知道问于安河他也不会说,只得将话咽了下去。
于安河难得的没有出去,今天的天气比较好,他让人搬了躺椅躺在院子里,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
他是闭着眼的,宋于走近他也未有任何的反应。秦妈要叫他,但却被宋于伸手制止了。他将他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一些,然后悄悄的走开。
他就在屋檐下,此时天空中还有薄薄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一片恬静。空气中除了药味儿还夹杂着青草的味道,宋于心里滋味杂陈着,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这才进了屋子里。
秦妈已经在做晚餐了,宋于走到厨房里,才开口轻轻的问道:“于先生最近一直都在吃药吗?”
秦妈的眼中有着担忧,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是怎么的,明明天气已经暖和了起来,但今年于先生的身体却不见好,最近更是咳嗽得厉害。一直都在吃药,但疗效甚微。许医生那边也没有办法。”
宋于是黯然的,一时没有说话。她知道,许医生不是没有办法。而是需要于安河动手术。但他不肯点头,手术没办法做。而且,就算是做手术,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像是被千斤重石压着似的,她的心里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秦妈又叹起了气来,絮絮叨叨的说道:“于先生的性子越来越倔,谁也劝不了他。要是他一直肯吃药,也不至于会严重得那么快。”
于安河的病到现在,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并不肯吃药。但他不肯吃药,谁也没办法。就算是到了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将手中的许多事儿都渐渐的交给了阿斐,像是在交代后事,但又像是没有。他对自己的身体是浑然不在乎的。仿佛这不过就只是一具无关紧要的躯壳。
宋于沉默着没有说话,帮起了秦妈做起了于安河的药膳来。
于安河醒来时已是暮色四合,最后的一缕金色的光线隐入了云层中。院子里有蟋蟀虫鸣声叫了起来,一片宁静。
他微微的眯起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然后视线落到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上。厨房里有食物的香味儿飘了出来,院子里这一刻才有了烟火的气息。
他咳嗽了起来,刚准备从躺椅上撑着坐起来,秦妈就过来了。她伸手扶起了他,说道:“您快进屋子里去,今晚就别出来了。这几天风大。”
于安河习惯了她的絮絮叨叨,没有说话咳嗽着。
秦妈说了两句,才说道:“宋小姐过来了。我是要叫醒您的,宋小姐没让。”
于安河这才唔了一声。
他起来脚下还有些飘,秦妈是要伸手扶住他的,他没让,说了句没事。
两人往屋子里边儿走。屋子里的光线暗淡,这会儿已经开了灯。宋于正在餐桌那边坐住什么,身影被光线拉得长长的。
她是听到了脚步声的,回过头来,说道:“您醒了。”
于安河点点头,问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宋于的眼中闪过担忧,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道:“过来有一会儿了。”
饭是已经摆好了的,见于安河过来她就将药膳盛了出来。轻声说道:“秦妈煲了汤,您待会儿喝上一点儿。”
他不碰荤腥,素汤不好煲。好在秦妈照顾他多年,已经习惯他的饮食习惯。总能变着花样的做出来。
刚刚醒来于安河的声音有些哑,点头应了好。
晚上宋于睡得早。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餐,婚纱店那边的设计师就上门来。带了婚纱图册供宋于看,给宋于量了尺寸。并说了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将婚纱完成。
虽是做了婚纱,但于安河从未说过结婚的日期。宋于有那么瞬间的走神。
她并不麻烦,由着舌灿若莲花的设计师替她安排。设计师来时于安河就坐在一旁的,他在看着报纸,从头到尾都未发表任何意见,任由着宋于自己拿主意。待到定下来后设计师将图册给他看,他才点点头简单的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