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给他用毛巾擦擦身子,擦擦脸。就像是照顾曾经发烧的陆昱霖,昱霖六个月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吃了药也不管用,去医院挂了水,还是压不下去。
那几日,她几乎整完都不睡觉,就守在孩子的身边,给他擦身,物理降温。都不敢睡,就怕睡着了,温度突然升高,她不知道,耽误了孩子的病情,以后落下什么后遗症。
她看着岑镜淮的脸,莫名想到昱霖。
随着他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像他爸爸了。
她用毛巾,一点一点的擦他的脸,从额头,擦到下巴,仔仔细细。她的指腹轻轻摸了摸他脸侧的疤痕,看着还挺新,估计也就近段时间留下的。
给他擦身的时候,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
很难想象,他这两年究竟做了什么,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她倒还记着,以前,他的身上,也不过只是腰间一处疤痕,后来因为她被绑架,又多了几处,如今,这身子,简直不怎么能看。新伤添旧伤,好似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之后,林温暖在床上平安的度过了两日。
她也没怎么出去,就一直在房间里守着,有什么事儿,只要跟塞西莉说,她会热心帮忙。
只不过这一次,岑镜淮睡的有点久。
第三天,船上有个小伙,过来邀请林温暖去船舱里跟大家一块吃饭。
说是个什么节日,邀请她一块参加。
林温暖一开始婉拒,但过来邀请她的人一个接一个,那架势是非要请她过去一起吃饭不可。
最后,她实在推拒不了,就只要应邀参加。
晚上,她去找塞西莉想要换一身衣服,可他们夫妇却不在房里。
林温暖又去别处找了找,觉得有些奇怪,就先回了房间。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有人过来叫她。
林温暖警惕性高,没有出去,门还是锁着。她坐在床边,看着还没有醒过来迹象的岑镜淮,心里有些发慌。她感觉今天这是一顿鸿门宴,最坏的结果要来了。
她沉默着,谁来敲门,她都没有再给回应,也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塞西莉。
她用她的语言,与她说话,但林温暖是听不懂的,只能依照语气去判断。
她应该是叫她过去吃饭。
林温暖走到门口,用中文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过来的?”
两人在鸡同鸭讲,各自说各自的,反正也没有人听得懂。
这时,外头有人用与她一样的话,回应了一句,“你不要再挣扎了,这里是海上,你逃不掉的。你要是乖乖听话,谁都不会伤害你,大家会像是供着宝贝一样供着你。”
“这船起码要过一两个月才会靠岸,想让你男人活着,你就要付出。”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林温暖咬着唇,没有回应,她走回床边,坐下来,倒是难得的镇定。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不镇定,她也没有法子,哭闹在眼下一点用都没有,大抵只会激发这些人的荷尔蒙。
外面,传来塞西莉的哭声。
林温暖捂住耳朵,在岑镜淮的身边躺了下来。
然而,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有人找到了房门的钥匙。
林温暖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环顾一圈之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把剪刀,她紧握在手里,站在房间的中间,对着门。
啪嗒一声,门锁打开,随即,嘭的一声,门被踹开,挡在门后面的柜子也应声被踢开。
一个壮硕的男人挤了进来,把柜子挪开,一下就进来四五个人。
林温暖下意识的退后,塞西莉跪在外面,捂着脸哭。林温暖当即把剪刀收了起来,表情镇定,视线在这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舔了舔唇,说:“你们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