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想,完全有能力成为第二个宣太后。
所以不管怎样,韩姬压根儿不敢产生丝毫怨恨的念头。
然而,内心深处仍存一丝希望的她,决定再尝试一下。于是乎,韩姬辗转寻觅到了同为韩国宗室出身的夏太后。
入夜,甘泉宫西宫。
此时的甘泉宫,分为了东西两宫。
按照秦国一贯以来以右为尊的传统,本应是华阳太后居于东宫。
但是她没入住进来,所以东宫目前尚且无人居住。
而与之相对的右侧西宫,则成为了夏太后的栖息之所。
“这么晚了,你来此所为何事?”夏太后坐在榻上,轻声问着跪地请安的韩姬。
韩姬跪在夏太后的面前,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君姑,今日有一则消息,不知您是否已经有所耳闻?”
夏太后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露出一抹疑惑之色:“哦?究竟是什么样的消息,值得你这般匆忙赶来告知于我?”
韩姬紧咬嘴唇,犹豫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如实地回答道:“回君姑,妾听闻……听闻华阳太后有意将公子政带至自己身旁,欲要亲自加以教诲培养。”
说完这句话,韩姬垂下头颅,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起来。
听到这番话,夏太后开始上下打量着眼前跪着的韩姬。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你究竟在担心些什么?莫非是害怕嬴政得到华阳太后的宠爱与青睐之后,会彻底舍弃成蟜不成?”
虽说夏太后平日里对诸多事务皆采取不闻不问、置身事外的态度,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愚笨无知,一眼就看出了韩姬的心思。
“我且问你,华阳太后是不是还挺喜欢成蟜这孩子?”
“是。”
“那不就得了!你究竟还有什么可忧心忡忡的?我明白华阳太后的意思,成蟜那孩子一直无忧无虑的成长,这未必见得就是一桩坏事。再者说,你身为大王的妻子,这辈子都过得上锦衣玉食的人上人生活,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话至此处,夏太后漫不经心的随口补充道:“依我看,政儿确实要比成蟜更适合被册立为储君。摆正心态,切莫妄图去争抢那些本不属于你的东西。
命中注定属于你的事物,终究会降临到你的身上;
而那些与你无缘的东西,即便你绞尽脑汁去争夺,到头来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听闻此言,韩姬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彻底丧失了所有的希望。
她神情落寞,语气沮丧地应道:“喏,妾身已然明了。此刻夜色已深,还望君姑早些安歇。妾身就此先行告退了。”
言罢,她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转身朝着房门口走去。
夏太后静静地注视着韩姬逐渐远去的身影,直至其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方才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华阳太后确实厉害,然而,夏太后同样不可小觑,错综复杂的咸阳城政治漩涡之中,她将局势看得通透无比。
她默默观察着一切,审时度势,巧妙避开一个个陷阱与危机。
而就是这样的处世之道,使得夏太后成为了唯一能够在这场政治斗争中独善其身之人。众人皆被卷入其中无法自拔,唯有她置身事外。
不仅如此,她的陵墓也是迄今发掘的‘秦国’境内第二大的陵墓,仅次于秦穆公。
………
咸阳城,秦宅内一片宁静祥和。
秦臻坐在院子当中,摸着大黄:“也不知道嬴政在王宫里过得怎样,王宫规矩繁多,可不像在这外头这般啊。”
想到此处,秦臻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忧虑。
毕竟,宫门一入深似海,嬴政身处宫廷之中,所要面对的压力和挑战定然不小。
“想这些有的没的,他是天选之子,对不对?”
“汪汪~”大黄似乎听懂了主人的心思,欢快地叫了两声。
“声音太大了,小声点。”秦臻笑着轻声呵斥。
大黄立刻乖巧的压低了嗓音,发出一阵呜呜的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