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潇潇唱完高吼,“父皇你都忘了吗,父皇!”
明绪帝深深地看着柳潇潇,一时看不出情绪。
柳潇潇突然挣脱了侍卫,颠倒着爬向前,“父皇,我错了,刚刚是我骗了你,谢遥的确卖了身子,我和沈殊亲眼看到,他被一个……”
谢遥动容的神情卡在了脸上。
脑袋像是被人擂了一圈,轰鸣声不断,以致柳潇潇后面又说了什么,他都听不清了。
他如同灵魂脱壳一般,呆立在那里,直到身子突然被剧烈晃动,他低下头看去,柳潇潇疯狂地摇晃着他,“谢遥,你说话啊,只要你承认了,大家都没事了,不就是丢些面子,总比丢命强啊,你不要这么自私,光顾着自己,把我们都害死了,我看你对得对不起你的良心!”
谢遥胸口一痛,怔怔地看着柳潇潇,从未有一刻,觉得她的面目如此可憎?
什么叫他自私?
他为何落到这步天地?
他一个前途明朗的侯府世子,沦落到雌伏在恶心的老男人身下,从天堂坠下地狱,他何至如此?
若没有她……
谢遥张大了嘴,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眶逐渐胀涩起来,他哑声而笑,眼神有些凄厉,“潇潇,什么叫丢些面子?我平阳侯府世代簪缨,清流人家,我父母坚贞孤烈,若他们知道,他们唯一的独子成了卖淫的贱?(ji,专门形容男性工作者,有贬损意味,咳咳),他们恐怕……活不成了。”
谢遥失望地看着柳潇潇,切齿狠道,“皇上,微臣绝没有柳氏所说那般,请皇上明察。”
明绪帝大手一挥,顺便的事。
“好,朕便让太子好好去查,还你一个公道!”
谢遥:……
谢遥如遭雷击,脸色愈发难看,他没想到皇上居然……
闹剧终于在柳潇潇不甘又刺耳的叫声中暂时散场。
陆璿亦从养心殿步出。
查?
即便真是柳氏给的殷天朗,也有可能是陆鄢经柳氏的手,给的。
即便谢遥真的卖了屁股,也没办法证明陆鄢的银子,是给他还债用的。
均是一面之词。
最可怕的事,一笔不成,还有第二笔,难不成笔笔都在冤枉陆鄢?
宁杀错,不放过。
他的父皇,连他这个亲封的太子都忌惮,难不成会放过一个牵扯进谋逆案里的皇子?
陆璿眸底悄无声息地拂过一道暗影。
四弟,莫要怪为兄狠心。
皇位之争,便是如此。
众人走后,明绪帝合上了眼,脸上划过一抹受伤的情绪。
他真的不愿相信,他信赖的儿子会意图谋逆。
是他藏得太深,还是……
明绪帝沉沉吐出一口气,目光冷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