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裔总雇佣我来照顾您的,你叫我张妈就行。”中年女人很是热情的说道。
“裔夜……”盛夏轻声咛喃了一句,“也是他把我带回来的?”
张妈点了点头,“是啊,裔总亲自抱您回来的,当时还进来了几名医生,跟您做了一番检查……裔总很担心您。”
担心吗?
盛夏涩然的扯了扯嘴角,这种话她曾经也是经常拿来欺骗自己。
只是久而久之,失望了太多次,慢慢的,便不敢再相信了。
将水杯放到一边,手指慢慢的放到腹部,抚摸着还未成型的胎儿,面色更加的沉默了几分。
张妈见此,想到裔夜的吩咐,轻声说道;“孩子很健康……”
健康?
盛夏心下凄然,她也盼望着这个孩子健康,她愿意用自己余生的全部幸运作为交换条件,来换这个孩子健康平安的出生,长大。
只是,这对于别的孩子最为普通的期盼,对于她腹中的胎儿来说却是那样的艰难。
毒瘾……
这是她绝对不会去沾的东西,她是怎么染上的?
她做事情虽然不能说是小心谨慎,但一向也秉承的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行事准则,每次出去应酬从来没有出过差错,这一次……
按照检验结果,她应该是近期染上的毒瘾,近期……
盛夏在脑海中将所有能称得上是可疑的点都想过了,最后太阳穴都胀痛了起来,她也没有想出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染上的。
对于旁观者来看,这并不是一件很难猜到的事情,但对于身在局中的盛夏来说,因为太爱一个人,她在潜意识里就第一个将裔夜排除了出去。
自然也不会想到经由裔夜的手送来的东西,会有什么古怪。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裔夜是盛夏前半生躲不开的鬼迷心窍。
久不回家的裔总,今晚下班后,准时回来了,没有加班,没有多余的应酬。
你如果问盛夏是怎么知道,她多半会涩然的告诉你:过去的两年以来,她一天都在心里一分一秒的计较过。
她甚至会连他下班后将外套的时间度算进去,然后是坐电梯抵达车库的时间,发动引擎的时间,驶离公司的时间,路上的时间,等红路灯的时间……
她啊,其实并不喜欢计算数字,只是爱上了一个需要她去计算每分每秒的人。
童年时乏家庭关爱,内心都比较孤独,封闭的孩子,在她们长大后面对爱情,组建家庭时,都会倾向于无条件的付出;
自己本身是原生家庭的受害者,却越是容易迁就;被伤害了却还是一味的为对方考虑。因为她们太过珍视这份感情,在对待时就很盲目,想尽办法想把这份感情或这个人留在身边。
说到底,看似坚强的盛夏,实则跟个脆弱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或者更不如,因为幼年没有撒过娇,所以长大后连服软都显得僵硬而古怪。
“身体好些了吗?”这是他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婚后两年来为数不多的关心。
盛夏愣了下,手中捧着的热汤滞了一下,半晌抬起眸子,朝他看了看,轻声“嗯”了下。
“裔总回来了,饭菜已经备好了,太太一直在等您回来一起吃呢。”张妈快人快语的说道。
裔夜闻言嘴角染上了几分的笑意。
盛夏有种感觉,他……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从进门以后,接连笑了两次。
以前……每次回到家他的脸色都沉,冷的让人直打寒颤。
在饭菜都摆好以后,裔夜在盛夏的对面坐下,看她一直在喝汤,拿起筷子往她的碗里夹了两筷子菜,抬头的时候发现她正迷茫的看着自己,眼神中还有几分的无措和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