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愈合的伤口又被重新撕开,才会发现原先的伤口其实并没有长好,外表平整,内里还是腐败不堪。
可当一个人再次面对鲜血淋漓的旧伤时,或是绝望,亦或是释然,不会再有恐惧。
兰香是哪种?
他听李同光将他不堪的过去宣之于口,原本颤抖的身体反而平复了下来。
他沉冷开口:“没错。我是男的,被家人从小卖给了象姑馆。”
“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只以为自己要换个地方生活,可能会过些苦日子吧,可是在家中本也吃不饱穿不暖,又能如何?”
“而且,这个馆子里的妈妈对我们很好,我在那里吃到了从来没吃过的美味。虽然每天都要喝很苦的药,可是也会有好吃的。”
“后来,妈妈说我们这些人长得好看,还请人给我们教授琴艺、舞姿。我们从来没接触过这些新奇的东西,学的可认真了。”
“可是,有一天妈妈突然给我们拿了许多漂亮的女装让我们穿在身上。我们是男子,怎么能穿女装呢?我们都不肯。”
“结果,一阵毒打就落在了我们身上”
“妈妈说,不许伤到他们的脸,其他地方随便打,哪个听话了,哪个就不用挨打,还有糖吃。”
“我说,妈妈,我听话,不就是穿女装吗?这些衣服都很好看,我会穿。”
“然后妈妈开心地笑了,他真的给了我糖,那糖,好甜,比我从前吃过的都甜。”
“可是,为什么,我吃完了糖妈妈叫我穿着女装去陪那些男人,还要陪他们睡觉?”
“男人陪男人?”
“睡就睡吧,反正有糖吃就行。”
“可是,睡觉就睡觉,他为什么要摸我?说我皮肤嫩滑,我不让他摸,想跑,结果他把我绑在了床上摸,我反抗,他还打我。”
“我说,老爷,我错了,我听话,你别打我。我听话,有糖吃吗?”
“他说有。我好开心,原来他跟妈妈一样都会给我吃糖。”
“他给了我一颗好漂亮的糖。可我还没吃到嘴里,他就突然脱掉了我的衣服和裤子,我吓的直接尿床了。”
“我以为我把他床弄脏了,他肯定要生气,可是他没有。”
“他很温柔地抱着我,然后说他也要尿尿。”
“尿尿?可他尿尿为什么要尿进我的后面?”
“好疼,比被妈妈叫人打的还疼,我疼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妈妈却笑的很温柔,她告诉我,我长大了。”
“我才八岁,我长大了?”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要我陪他们睡觉,我好害怕,想尽一切办法逃走。可每次都失败了,被抓住就是一顿毒打,然后还要每天吃那些苦苦的药。”
“那天晚上,我把那个非要我陪睡觉的男人杀了,我逃出了象姑馆,一直跑,一直跑,我看到一辆空马车就躲了进去。”
“可他们追来了,一路上嚷嚷着要找杀人犯,我害怕急了,缩成一团,缩在马车里。心里祈祷他们不要发现我,我……杀不了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