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就剩下了李同光和昏睡的任辛。
李同光看着满身伤痕的她,跪在边上,连碰都不敢碰。
“师傅,鹫儿错了,不该去处理那些破事,这安都乱就乱好了,兵权谁要谁就拿去,我该陪在师傅身边保护师傅的。”
“师傅,你打我吧,是鹫儿没保护好你。”
他疯狂地扇了自己几个巴掌,脸肿了都感觉不到疼。
然后,他拿来师傅的衣物,像昨天早晨师傅离开时那样,给她换上新衣服:肚兜、泻裤、里衣、里裤、外衣、长裤,然后给她穿上了袜子。
给师傅穿好后,他在袜子上亲了一口:“师傅,你放心,你还是最完美的任辛,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与你相比。”
这次他连床都不敢上了,他怕自己毛手毛脚伤到师傅,他怕师傅怪他没保护好她,他也怕师傅厌恶他的触碰。
所以,他跪在了床边,手紧紧握着任辛的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那些医女一定想象不到,此刻温润又卑微的少年与不久前下令烧初国公府,要整个沙西部灭族和要她们脑袋和手的少年是同一人。
两刻钟后,外面有人禀报:“侯爷,李太医到了。”
李同光将师傅的手放进被子里,将被子掖好,起身开口:“叫他进来。”
他的语气又恢复了惯常的冰冷。
门被推开,李太医拎着药箱进来。他其实是不太情愿来的,毕竟他是太医院首席太医,只给圣上和贵人们诊治,而且他不出诊。
这次来一是被士兵胁迫来的,二是如今李同光的身份确实不能和从前相提并论了。
至少目前除了沙西部,其他各部都已归顺了他,他来的时候还看到浩大的军队正往沙西部军营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李太医看到李同光本人到底恭敬了几分,躬身行礼:“侯爷,听说府上有病人,在下特来诊治。”
李同光没说话,带他去了师傅床前。
李太医放下药箱,拿出脉枕,正要把脉,看到任辛的脸时,心头一惊,一屁股没坐稳摔在了地上。
“逆……逆贼任辛?”他看着李同光不可思议地说。
李太医是有官位的,所以城楼处任辛杀安帝的一幕他自是亲眼所见,如此狠辣果决的女子在他面前,吓一跳应该不过分吧。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爬起来,可是李同光却捏住了他的脖子,眼神狠戾地问:“你刚刚说谁是逆贼?”
天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李太医自然懂,见风使舵是他的强项,要不然他也没法在安帝手下活到太医院首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