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闹,韩溯手上的茶洒了大半,他拧了眉,“这是惊吓,没看见我在泡茶吗?”
“谁要喝了?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洒了就洒了。我这样做,你不开心吗?不开心吗?不开心吗?”重要的问题说三遍,宋灿笑呵呵往他身上靠。
韩溯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抱的很紧,模样是少有的娇嗔,那一脸的笑容,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绽放光彩。她黑色的瞳仁里倒映着他的脸,目光澄澈透亮,韩溯盯着她片刻,才放下了手里的茶具,搂住了她的腰,稍稍凑近一点,低声说:“这一次,你是不小心,还是……”
“你猜。”宋灿笑笑,凑到他的耳侧,低声说。
半晌,他才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转移焦点,倒是有些手段。
晚上,几个人上来给韩溯汇报这一天的情况,现在所有人都在找韩溯,最让人忌惮的是,以张全弟弟为首的一批流子,俨然一副要找韩溯算账的样子。
“张全的弟弟认准了是韩总您逼迫了张全,才导致他自杀身亡的,在医院里就扬言要找韩总您算账。”程昱坐在沙发上,汇报这一天的过程,“张全的遗书,我已经通过律师,从媒体的手里拿回来了,并要求他们删除了照片。不过……”
“不过什么?”韩溯问。
“不过被警方以调查的名义拿走了,我粗略的看了一下内容,对您不利,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您的身上,还有工程内的一些事情,材料方面有些问题,要是真的曝光出去,恐怕会对韩总非常不利,甚至有可能会印象到公司的声誉。这件事恐怕有点棘手。”程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抬眸暗暗的看了韩溯一眼,继续说:“您的几个合伙人,一直在找您,放话说,您要是再不出面给他们一个交代,就去青城找韩董要说法。警察已经查看了张全所有的账户,一分钱都没有,只有他死之前抱在怀里的那一百万。韩总,这中间会不会有人在故意搞事儿?这些事情感觉都是冲着您来的,太巧了。”
韩溯单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手指轻抚嘴唇,轻点了一下头,不置可否,默了一会,目光转向了陈述,扬了扬下巴,说:“你呢?明天的舆论,想好要怎么处理了吗?”
陈述将面前的电脑转向了韩溯,上面是几张航班的截图,“我查到,五个月前张全去过一趟澳门,并在澳门呆了一个星期之久,之后过了一个月又去了一次,呆了两个星期之久。然而非常巧合的是,这一次他回来后不久,该项目的工程款需要付第一笔钱。”
“当然,我不能确定,张全去澳门是去豪赌,明天的新闻,咱们也不挡,看他们怎么说这件事。两天后,我们再把这个消息放给媒体,并让相熟的媒体写一些模棱两可的文字,将舆论的风向引导一下,群众的焦点就会转移。网民里不缺少阴谋论,张全本来就是从SC被开除出去的,这样一联系,很容易就能明白暗中的关系。到时候,无论是韩总,还是公司,都是受害者。死了的人,是没有嘴巴反驳的。”陈述有条不紊的阐述自己的想法。
宋灿轻点了一下头,补充道:“舆论转向之后,记得用其他事件,淡化这件事,免得再发生其他意外。”
“明白。”陈述点点头。
韩溯转头看了宋灿一眼,低笑,“还会发生什么意外?”
“我只是以防万一,没说一定会。总归是先做好一切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若真的有人故意在背后搞小动作,就更应该提前做准备了。”宋灿认真的说,并转头看向韩溯,目光灼灼。
他点了点头。
宋灿看了一圈,忽的像是想起什么,不由的问:“李熔呢?他怎么还没回来?”
“他被人跟了,不方便回来,他过来会暴露我的行踪。”
“噢。”她点点头,没再多问,自昨天到达B市,就一直没见着李熔,“他不会有事吧?”
他微挑了眉梢,浅笑,道:“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随后,韩溯吩咐了几句,程昱跟陈述就回了自己的房间。韩溯去洗澡的时候,宋灿从袋子里取出了他今天买回来的药,看了一下说明书,两种口服,一种是外敷。看来他也不是第一次过敏了,对自己还蛮了解的。
韩溯出来的时候,宋灿就拿着杯子和药站在了门口,笑呵呵的看着他,说:“吃药吧。别又忘了,中午就忘记吃了,这药是一日三餐,软膏是一日三到四次,按时吃药,好的快。还有你背上的伤,有没有好一点?”
他抬眸看了宋灿一眼,又扫了一眼她手上的药,无声的笑了笑,“每次我吃药,你都最积极。”他说着,便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杯子,看了一下,才分别将药吞了下去。
宋灿舒了口气,“那你早点休息,我洗个澡。”
“还不能休息,还有一件事没做。”他喝了口水,看着她笑了笑,便转身往里走,顺手拉住了她的手,引着她一块走到床边,然后坐在了床上,仰头指了指自己的脸,说:“来吧。”
“什么?”
“帮我擦一下药膏啊,既然那么喜欢给我送药,就好事做到底,顺便帮我把药膏也擦伤。”说完,他还闭上了眼睛,一副我把脸交给你的样子,又像是小孩子等着发糖。
宋灿无声的笑了笑,应了一声,就出去拿了药膏进来,知道他有点洁癖,顺便还洗了手。给他擦药的时候,宋灿与他隔着一定距离,并不算亲密,说真的,看到他一脸的红疹,她有点担心会不会传染。所以整个过程,她一直都挺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直接接触。
正当她专注的给他擦药的时候,韩溯突然一伸手,环住了她的腰,一下就将她扯到了身前。宋灿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双手一下抵住了他的双肩,“干嘛?”
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她一副受惊的模样,轻笑,说:“站那么远做什么?你怕我传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