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灿望了他一眼,忍不住就叹了口气,"那我走了。"
他这回没有回答,鼻翼微动。
然后,宋灿就转过了身,景珩刚刚伸手拉她,就听到床上的人,用鼻子发出了一声十分不屑的冷哼,低声说:"不知所谓。"
宋灿顿了顿,继续往前走。
"我究竟是为了谁受伤的,有些人最好能想想清楚。"
这下,宋灿终于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了孤零零一个躺在床上的人,他的脸色很差,他才刚刚醒来而已,能有多少精神?脑海里闪过他们被压在废墟底下的情景,刚刚因为沈婉婷而郁结的那一股气,一下子就散了。
她总归不能指望韩溯会为了她而跟沈家闹翻,沈婉婷喜欢他,想必在他们两家人眼里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之前还说不在意呢,结果她真是在意的要命,看来韩子衿并没有看错她,她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
"那试问宋灿被抓人,又是因为谁呢?"
宋灿出神的时候,景珩忍不住反驳了他,"你受伤是自找,宋灿受伤是无辜!"
"景珩!"宋灿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臂,眉头深锁,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挣开了他扶着自己的手,说:"你先走吧,我留下来照顾韩溯。"
"宋灿。。。。。。"
"景先生得认清楚一点,宋灿是我的老婆,就算她因为我受到了伤害,她也得受着。这是她自己选择的,真不知道景先生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在替我的老婆出头呢?是不是还想怂恿她跟我离婚呢?"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明明看着是个弱者,可那眼神,真让人不寒而栗,气势逼人,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哼笑了一声,说:"我倒是挺期待的,期待景先生需要花多少时间,来劝服宋灿跟我离婚。"
"你。。。。。。"
"好了好了,你先走吧,他都这样了,难不成你还要上去跟他打架么?放心吧,他现在也不能欺负我,连动一下都困难,除了耍嘴皮子,也干不了别的。反倒是我能够趁机欺负欺负他。"宋灿拧着眉头,牢牢扯住景珩的手臂,不停的将他往外头推。
由着拉扯的太过于用力,差一点儿就倒了,所幸景珩一直让着她,牢牢将她扶住,虽然有点恼怒,但还是听了宋灿的话,说:"行,我走!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手机在你衣服的袋子里。"
"知道,知道,刚刚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你放进去了。我又不去干嘛,不会出事的。今天你就回去吧,我可能就待在这里了,顺便你告诉宋鸽,让她今天别来了,我不用她照顾。【爱去】"宋灿将景珩送到了病房门口,稍稍回头看了看,压低声音,说:"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冲动?"
"没什么,受不了他的语气。"景珩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将她扯到一旁,模样认真的说:"其实你现在离婚也没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在这里,说这些事情,并不合适。景珩。。。。。。"宋灿拧了眉头,脸上一点儿笑容都没有,意外的严肃。
"什么?"
她仰头,颇为认真的看着他,说:"我忽然有点后悔把我的这些事情告诉你。"
景珩心里微微一滞,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与她对视数秒,才低垂了眼帘,轻点了一下头,说:"明白了,我不多管,你进去照顾他吧。"
"还有一点,虽然我这次被抓是因为韩溯,但有些事情,你没看到,就不要妄下定论。这一次,他是怎么救我的,做的每一件事,我全部看在眼里。我更清楚的记得,我们被压在废墟下面的时候,他是怎么做的。"
景珩抿着唇,缓缓抬起眼帘看向她,眉心微微蹙了蹙,"你。。。。。。"
"对。"景珩的后话还没说出来,宋灿就坦坦荡荡的承认了,不自欺,同样不欺骗他人。
他的神色复杂,对于她这样坦荡的承认,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不用担心,这一切的后果,我自己会承担。"她微微的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转身进了病房。冬沟农弟。
宋灿回到床边的时候,韩溯闭着眼睛,看着好像睡着了。宋灿轻手轻脚的过去,慢慢的坐在椅子上,将拐杖搁置在一旁。
刚坐好,躺在床上的人就开口了,冷冷淡淡的说:"怎么不跟他一块回去?我可不敢让你这个伤员来照顾我,万一连累你二次受伤,估摸着很多人会想要打死我,为了我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劳烦你。。。。。。"
"闭嘴。"韩溯的话还没有说完,宋灿就打断了他。
她的声音不大,可那种命令式的口吻,韩溯这会就算精神不太好,也听的清清楚楚。他幽幽睁开眼睛,侧头对上了她的目光,"你再说一遍。"
"我说让你闭嘴。"宋灿不怕死的,一字一句,咬字清晰的重新说了一遍,"听清楚了吗?听不清楚我还可以说很多遍。"
"没良心的东西。"韩溯冷睨了她一眼。
宋灿却从一旁抽了一张纸巾,开始轻轻的擦拭他的手,唇边噙着笑,低垂着眼帘,说:"说的好。不过韩溯,我得提醒你一点,你现在是鱼肉,我是刀俎,想要接下来的日子能过的好受一点呢,最好是说点好话,我要是开心了,你可能可以过的舒坦一点,我要是不高兴了。。。。。。"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只哼哼的笑了笑,抬手抵住下巴,眼中带笑的看着他。
她眼中带着得意的笑,像个要对他为非作歹的恶人。韩溯唇角一挑,笑道:"想趁机欺负我?"
宋灿只笑笑,不置可否,耸了耸肩,"那不一定,得看你表现。"
韩溯挑了挑眉,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片刻之后,微微扬了扬下巴,道:"你过来。"
"干嘛?"宋灿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头满怀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