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魏姨娘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一手把持着钱家,公爹到底知道不知道?还是说,这是公爹默许的?赵氏越想越不明白。她忍不住问夫君钱诚思,“爹爹说要给你娶个平妻,是不是想弥补在魏姨娘身上的遗憾啊?”
钱诚思被她问得莫名其妙,“这是从何说起。再说了,我都说过许多次了,我们还年轻,总会有孩子的,娶什么平妻啊!”
赵氏看钱诚思那个脸色,像是真的没想过这些,“你不觉得魏姨娘很能干吗?家中的事,我一直以为是母亲在打理,到这两天才知道,原来一直都是魏姨娘在料理。连外面铺子的掌柜来对账,都是魏姨娘在核对账目,结算银钱。”
钱诚思没往心里去,“母亲这几年身体不好,哪有那个精神去操劳。她是个姨娘,服侍母亲,听母亲的派遣做事,还不是应该吗?”
没错,妾室确实应该听主母的,但是妾室最应该做的,是服侍男主子,而不是这般几乎架空了主母。而且居然还在她的身上动手!惹得一直善待她的公爹都忍不住要给夫君讨一个平妻!
“这个魏姨娘到底是个什么来历?”赵氏忍不住打听。
钱诚思想了想,“好像是个破落人家的姑娘,父母都死了,还欠下不少债务。债主要卖了她抵债,母亲就买了她。后来就做了姨娘。怎么了?怎么突然关心起父亲的妾室来了?”
赵氏勉强笑了笑,心中犹豫着,不知道是否应该跟夫君说自己的发现。
钱诚思以为她担心自己也纳一个像魏姨娘一样的妾室,便安慰道,“你放心,那也只是父亲的想法。我自然会说服他的。我们还年轻,再过几年着急这个都不迟。你先把身体养好才是。对了魏姨娘不是善长药膳嘛,不然让她再给你炖些补汤。都说药补不如食补。”
赵氏看着夫君体贴的笑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魏姨娘给她炖的药膳,她再也没有进过口中,亲自悄悄地处理掉了。
但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赵氏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了许久,找了个借口出了趟门,到一个药铺里,请铺子帮她抓了一副药,煎好了,当场服下。
回到府中,她便作出一副困顿的模样,私下里,常跟丫鬟小菊说着说着,就开始瞌睡打盹。
魏姨娘偶尔一见她这副模样,便喊了她的小菊去问话。
赵氏等小菊回来,不经意地问,“你去哪里了,这么我方才寻你不着?”
小菊笑道,“没什么,去魏姨娘处说了几句闲话。”
结果晚上,小菊就给她端了一碗汤过来。
赵氏看着那碗汤没说什么,她遣开了小菊,喊来了钱诚思过来,“夫君,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
钱诚思看她一脸正色,心中觉得奇怪,“怎么了?”
赵氏直直地望着他,“我这个月的月事迟了,人也觉得困顿。”
钱诚思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待想明白了,惊喜地跳了起来,“莫不是,莫不是……”他也想有个孩子,以往安慰赵氏的话是真心的,但是想要一个孩子,也是真心的。
赵氏慢慢地开口,“可是魏姨娘请了小菊过去,今晚就送来了这碗汤。”
钱诚思一笑,“魏姨娘真是有心了。居然比我们都先知先觉。”
“夫君,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在喝了魏姨娘的药膳之后没了的。”
钱诚思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赵氏不说话,就这么直楞楞地看着他。
钱诚思的视线在赵氏和那碗汤药之间来回,半响才道,“你是说魏姨娘?”
赵氏点点头,“我只是怀疑,即便不是这碗,也可能是明天的那碗,或者后天的那碗。我只能请你帮我去查了。”
钱诚思的脸冷了下来,在屋里找了个空瓶,将那碗药膳灌了进去,连夜出了家门。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钱诚思怒气冲冲地回来,直奔父亲钱致芳的书房而去。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夫子二人在书房中吵了起来。钱诚思一怒之下从钱致芳的书房直奔钱夫人的院落而去。将所有的事情都抖落了出来。
钱夫人只以为自己听岔了,“魏姨娘给你媳妇的汤碗里下药了?”
钱致芳也赶了过来,“大郎,魏姨娘这么多年乖巧听话,服侍你母亲尽心尽力,这里面必然有所误会。”
赵氏听到了动静,也带着小菊赶了过来。
听见钱致芳这么说,她噗通跪倒在地,“爹爹,母亲。我也想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误会。为何魏姨娘要单独喊小菊去说话,她们都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