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郎中一边捻须,一边号脉。念念忽然害怕说:“我不要打针,不要吃药!”正要把手收回去,余郎中笑着道:“不打针,不吃药。”念念这才又平复下来。余郎中又号了一会脉,又用手撑开念念的眼皮,观察了一下,还让念念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又看了看念念的手心,朝姜山妹问道:“今天,是不是有让念念不高兴的事情啊?”
姜山妹想了想,说:“没有啊!”姜飞渡在一旁说:“就是,我姐姐昨天打电话来,说她忙,今天不能来接她回去。早上她就开始发烧了。”
余郎中站起身来,笑着道:“那就没事了。小孩子这种情况正常的,从我号脉的情况看,她没有得风热或者风寒感冒。主要还是精神紧张的原因,念念是想妈妈喽,没其他的事,早点见到妈妈,发烧也就自然好喽。”
姜山妹又问:“余郎中,真的不用吃药吗?你的草药,给我们抓一点,让她喝一点吧?”农村人,生病就是打针吃药。念念怕了,说:“不要吃药……不要吃药……”
余郎中哈哈一笑,说:“山妹啊!你就知道打针吃药啊?你不相信我这个老郎中吗?”姜山妹说:“不是,不是,余郎中的医术,大家知道的。”余郎中说:“这就好了嘛,小姑娘不用吃药。”
陆轩转向了何立,问道:“晚上,开山路回临江市,没问题吧?”何立道:“没问题,只要给我一杯浓茶。”
卿有田道:“真要回去吗?可是,这山路,不坐渡船,要多走两三个小时,又是晚上,你们不一定认识啊。这大黑夜的,问路的人也没有。”
“那就这样吧。”一旁的姜明艳说,“你们真要回去,我陪你们一起走。”
陆轩吃惊:“你不是刚回家吗?”姜明艳道:“喜酒已经喝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而且,我本来打算也是明天天亮就走,要是这会儿回去,明天我请的假都可以消了,正好。”
既然她这么说,陆轩也就不再迟疑:“那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余伯,谢谢你了,把你的喜酒都打断了。下次,我专门请余伯喝酒。”余郎中笑着说:“这话,我可记着了!”陆轩笑道:“那是!”
陆轩就和卿飞虹的父母弟弟告别,何立泡了一壶茶,大家一起出发了,汽车的灯光在山间的浓浓夜色中穿行。
当陆轩他们的车子一出发,卿有田就说:“余郎中,今天没让你喝好喜酒,但我们家有‘狮城米酒’,咱们再一起喝一点?”卿飞渡也来劲地道:“是啊,余伯,刚才你说了,陆轩让‘拦路猴’下岗,还救了明艳,这两个事都没细说呀,现在念念也回去了,您也不用再给人看病,我们一边喝酒,你一边给我们讲讲故事吧!”
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的姜村人,简直太需要故事了!就连姜山妹也说:“今天的溪鱼都没怎么动,我给你们热一热,我还炒了花生米,给你们来一盆,你们三个男人可以好好地喝几盅!”
余郎中笑了:“你们卿家的人,就是客气呀,所以才能生出飞虹这么好的丫头,在外面当官来着!好,我也不跟你们客气,喝你家几杯‘狮城米酒’!”
三个爷们坐了下来喝芳香扑鼻、带着一点点甜味的米酒,嚼着粗盐花生,偶尔夹一筷子溪鱼。“这位陆领导啊,不简单哦!”余郎中呷了一口米酒道,“竟然把轮渡码头那个心术不正的‘拦路猴’给整下去喽……”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卿飞渡急切地想知道,“余伯,你倒是快说呀。”余郎中白了他一眼:“我们不是一边喝酒,一边慢慢说吗?你让我说快了,我就说不好了。”余郎中摆出一副说书先生的样子。姜山妹也在一旁捧着茶水杯,说:“飞渡,你别插嘴,让余郎中慢慢说。”卿飞渡只好说:“好、好,我不插嘴,我不就是性急嘛!”
“这个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不是在码头等轮渡吗?一辆车从坡上开下来,‘拦路猴’在后面追下来,让他们把车子重新退上去,不让他们登船。这辆车子,就是刚才陆领导的车……”尽管陆轩让余郎中称呼他名字,但余郎中还是称呼“陆领导”,可见陆轩在余郎中的心里占据了分量。
余郎中就把陆轩勇斗“拦路猴”的事迹,给讲了一遍,特别是最后在码头上,陆轩让“拦路猴”的亲戚、镇上的干部方鹏,向老百姓宣布轮渡码头的售票员加管理员换人的时候,卿有田和卿飞渡都忍不住鼓起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