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简摇了摇头,说道:“我并没有把握你一定会出手,所以我要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你心动的机会。”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机会,只不过在机会来了的时候,又有谁曾细想过,这个机会到底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所以在我动手的同时,也就是你们出手之时?”
“是。”
简洁而有力的答案中顾绝缓缓垂下头去,沉默了半响,他才再次将头抬起,笔直的向墨简看去,他还是那么坐着,就像一位高坐与王座之上的王,无情的看着俯于眼前的逆臣,那种宁静的使人无法喘息的视线中,顾绝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这样年纪的少年本该很少叹气,只因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值得一个少年去为之长吁短叹?
“你为什么还不动手。”顾绝冷冷的说道,他已经输了,对于一个输家而言岂非多多少少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墨简闻言便站了起来向顾绝的方向走了过去,他走的不算很快,但是在这仅有几步之遥的距离间算来倒也不能算慢了。
下一个瞬间他便站在了顾绝的眼前,凝视着那张俊秀而沉稳的面容,冷冷说道:“你已经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顾绝沉默摇了摇头,此刻他又还能再说什么?只不过一旁的田道明就没有顾绝这么镇定了,他急忙说道:“好汉、英雄,您就成全这丫的揍死他好了,就这德行还在英雄您面前充英雄耍花枪,这***不是背着粪篓满街窜—找死么?不过这丫的一礼拜没洗澡了,现在就和屎壳郎一样又臭又脏,所以英雄您不能动手,您动手不是脏了自己的手么,还是由小的来替英雄动手,小的为了英雄愿不辞辛劳排除万难地大义灭亲……”
“闭嘴……”李天鹰冷冷的说道,他实在是看不下去,听不下去了,只因他已开始有些同情顾绝了,在他看来不论是谁有一个像田道明这样的朋友,势必都会是一件令人同情的事情。
但顾绝的脸上却似乎没有一丝悲伤或是愤怒,相反他看着手舞足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却又在李天鹰怒喝下一脸不甘闭嘴的田道明,冷漠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会笑也只因他听得出田道明并不是在落井下石,而是在替自己担心,有一个会为自己担心的朋友,岂不是一件十分令人愉快的事情?
墨简此刻也在笑着,只因眼前这个一闭上嘴的田鸡仔实在太过有趣,对于这样一个有趣的人,墨简通常都不会令他难堪。
“你想动手?”
张口欲言的田道明在李天鹰那俩道如同刀子般的目光中,不由得硬生生的将满腹的赞美之词又咽了回去,只得怏怏的点了点头。
“很好。”墨简缓缓的从背后抽出一截东西抛在了田道明的眼前,冷冷的笑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一种沉重的响声传至田道明的耳中,他在看清墨简抛在桌子上的那一截东西时,就像一只被毒蛇箍紧得青蛙般有了一种颤抖的窒息感。
呆住的似乎不只有田道明,还有不远处的李天鹰,只因他也看到墨简抛出的那一截东西,那赫然是一把匕,一把做工精细的匕,也是一把曾经属于他的匕。
他想不到墨简居然还留着那把匕,他更想不到墨简居然这么快便会用上那把匕,匕不似其它刀具,他的用法通常只有一种,简单而残忍的一种。
墨简看着颤抖的田道明,带着一副近乎残酷的微笑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也知道该怎么用,更重要的是你用完它之后,你将可以十分开心的从这里走出去。”
田道明颤抖的看了看桌面的匕又看了看眼前,那个叫做墨简的少年正在微笑着看着自己,他长的很好看,笑起来更是十分好看,只不过现在那个笑起来十分好看的墨简,现在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条毒蛇,不,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令人恐惧如斯的毒蛇,他就像一个恶魔,一个隐于黑暗中的恶魔般,带着一种残忍的笑容看着自己。
田道明缓缓的低下头,他已没有勇气再去面对那个如同恶魔般逼视自己的少年,他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匕,霎时间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