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万养一个孩子,只要不穿金戴银,已经十足富裕了。
“给她的钱也不算少了,还惦念这十块八块的买菜钱也实在是……”唐笙觉得,这可能就是一个人的基本层次和修养吧。想到自家小白糖身体里居然流着这种血液,唐笙就觉得十分不舒服。
不过转念想想,文惜倒是有文化有素质了,干出来的事难道不吓人?
文惜的宣判已经结束了,一审就多项谋杀,谋杀未遂,绑架致人死亡,过失致人死亡等罪名,判处死刑缓期执行。
后来在冯佳期和冯写意的多方奔走下,二审改判十八年。
若此生还有机会能见,她将以古稀之年沉甸前半生所有的罪与罚。
唐笙和唐君都没有去看她,但佳佳说,宣判那天,梁美心去了。
她在很远的坐席台上坐了几分钟,然后就离开了。
唐笙后来去找过梁美心,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唐笙就泣不成声了。但梁美心始终都没哭,她把顾家别墅买了,比起文惜当初畏罪潜逃的姿态,她的离去,逼格更高。
唐笙并没有问过她准备去哪。只说,无论你在何方,记得常常写信过来,哪怕一年一张明信片都好。等你有天走不动了,我和小君……接你回家。
后来有天白卓寒接到冯写意的消息,说教堂里新来了一位修女。大家都叫她梁麽麽。她很爱孩子,几十个孤儿都围着她转,但她最喜欢小白箫。
女儿起名白箫,冯写意说太一般了。白卓寒表示,还不是因为你当初给小白糖起名叫唐笛闹得!
后来他们争执了一晚上才定下女儿的小名,叫小期望,英文名叫ish。
听起来像下水道音…
思绪乱飞,头脑胀,回到王翠翠的话题上,唐笙横竖打不起精神来。
“卓寒,其实除了这件事,我还……我觉得王翠翠这几天的状态真的有点不对劲。有时候我抱着孩子,她就躲在一边看。芳姨还现,说她有两次大半夜的,就在咱俩的房间外徘徊,看起来像偷听。”
白卓寒皱了皱眉:“这有点夸张了吧?”
唐笙叹了口气:“你也可以当我是多心了,反正就是不怎么对劲儿。”
白卓寒心里是郁闷的,他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那天跟王翠翠已经谈的好好的了,这样的方案对她来说百利无害。
刚来家里的时候,一切表现也是十足正常。举止言谈都很和谐。怎么才不到一周的功夫,就奇奇怪怪的呢?
“小白糖,看看妈妈给你买什么回来了!”唐笙进门,手里举着一个精品店里顺来的毛绒兔宝宝。
王翠翠正在沙上给小白糖喂苹果,就看小东西撒欢丫子一样脱开了她的手,一边喊妈妈,一边向唐笙扑了过来。
抱着女儿,唐笙有意无意地回头瞄了一眼玄关角落。她与白卓寒对视了一下,两人心照不宣——地上的零钱果真还是不见了。
“太太,您和先生刚回来一定累了吧。孩子先给我,你们上楼休息吧。洗澡水我都帮你们放——”
“翠姐。”唐笙逗着小白糖,并没有就势把孩子给她,“日常杂事给芳姨做就行了,你不用这么辛苦。”
“那……带孩子的事,总是我的分内吧。我来抱吧!”她伸手就要往小白糖身上摸,唐笙有意无意地闪了开来。白卓寒与她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上楼进书房。
有些话,可能还是女人对女人说比较好。
“翠姐,我们谈谈吧。”唐笙把孩子交给芳姨,然后示意王翠翠坐下说。
隔着沙和茶几,唐笙依然能感受到王翠翠的局促。
“太太,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
“翠姐,我希望你明白。在孩子这件事上,我与你……分明就是同样的心情和态度。我们都是希望小白糖健康快乐地成长。
我们有更好的物质条件,但这些东西在将来的某一天,也许并不能取代孩子对血缘的认知归属感。所以我们觉得,你陪在她身边一同成长,会更好。
可是翠姐,在法律和协议上,我和我先生才是这个孩子的法定监护人。您签了协议,接受了我们的报酬,等同于认可了这样一种模式。
您在我的家里提供劳务,但这并不表示,你是我们的……家人,对不对?
如果你需要钱,可以跟我们坦白开口。如果你不信任我们,我们可以再多花点时间来相互了解。
但是希望你能给我们留一些私人空间,我和我先生还有小白糖,我们需要相处和互动……”
“太太……”王翠翠低下头,微微收了收下颌,然后抬起来:“那,我能不能反悔?”
唐笙倒吸一口冷气:“反悔?”
天哪,她的语言能力有这么差么?明明已经极尽不卑不亢地跟她谈话了,也没觉得哪里冲撞——
怎么一言不合就反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