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尧在思量,聂晓也在思量。
冯尧在估量自己的承受能力,毕竟这关乎自己的尊严。
可脑海里只要一想到他趁自己睡着悄悄给自己戴项链的光景,见自己脖子被刮伤了又悄悄进自己屋拿走做成了贝壳风铃。
那些自己看不见的瞬间,多可爱啊。
被欺负什么的,就如雪花打在脸上那么轻飘飘了。
聂晓则是在想,欺负他不就是为了看他不想被欺负反抗又无力的样子吗。变心甘情愿那还得了,这不成了一个萝卜一个坑的组合了?
那人生里头得少多少乐趣,而且这种乐趣可不是人人都能有。
就在冯尧要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尊严呐羞辱呐抛弃掉的时候,聂晓手臂猝不及防把他脖子一箍:
“哟,原来世界上还真的有喜欢拿自己做奉献的伟大人格呢,这属不属于是一种献祭?可是…”
把他头发搓乱了,手往鼻子头一捏,让他出不了气:“这属于是感动自己呢还是真的以为奉献出自己是一种美好的牺牲呢。”
冯尧鼻子出不了气,就微微张着嘴,刚要说话呢,聂晓手把他嘴捏成个鸭嘴兽:
“你猜错了哦,我欺负你不是因为我心情好与不好,而是看你好欺负,欺负你就像吃好吃的食物,玩儿好玩儿的游戏,看好看的电影,你啊…”
手松了那嘴,往他鼻头上一推:“就是个消遣哦,猪猪尧~”
“我…我不信!”冯尧把他手打开,想从他强健的臂弯里挣脱,“凡事消遣到最后都会变得无聊,你都欺负我多少年了你,要是消遣,早该腻了!”
“那说明了什么?”
聂晓用了更大的力气将他束缚,朝他脸上胡乱一揉,真的当他是胶泥,把他刚刚甘愿奉献出自己的表情顷刻间给搓没了,并且告诉他一个残酷的真相:
“说明你耐欺~”
之后捏他下巴,左右晃了晃,逗狗狗那般,眼神说是宠爱,可那是对待宠物的方式。
最后把背包从他背上拿下来:“先走了啊,还有事,和阿姨说我晚点儿回家。”
聂晓一番折腾完转身就走,留下一阵渐远的欢乐声,留下冯尧。
冯尧整张脸犹如刚刚被抢劫了般窘迫。
脸是红的,还有点疼,不过都比不过他拿“自以为是”往自己脸上啪啪打的疼。
头发是乱的,和以前一样,只要遇见聂晓他的头发就没不乱过。如果在里头放点儿瓜果皮塑料袋,那他的头发就是灌木丛,里头长满了垃圾。
还有脖子,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勒的啊,差点儿憋死,一点儿都不手下留情,就是想看自己憋红了脸挣扎不过的憋屈。
还有言语攻击,说他天生一副被欺负样,还比别人厚脸皮。
别人躲得远,他上赶着来,以为赶集有好果子吃,结果得到了“贱兮兮”的下场。
冯尧快速理了自己的头发,揉着自己的脸,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自我疼惜。
那给自己悄悄戴项链的聂晓,给自己做贝壳的聂晓,关心自己的聂晓去哪儿了?
几张照片发了来,打开一看,是自己睡觉时候的丑态。
有嘴巴歪一边儿流着口水的;有屁股撅得老高像猕猴的;有平躺做了什么美梦导致傻笑的;有手脚歪七扭八像个失智老人的…
附上说明:校群有个比赛,最奇葩睡姿以及最搞笑睡相。
冯尧翻看校群公布栏里的大赛组织者,就是聂晓他们一帮人,居然还设有奖金500元?!
知道了知道了…
冯尧如梦初醒——“我的”聂晓根本就不存在!
想要在聂晓前头加上“我的”两个字,那妄想犹如安第斯山脉那么长;如珠穆朗玛峰那么高;如南太平洋的珊瑚海那么深;如宇宙没有尽头那么不可量;如人心叵测那么不可信。
哎…
还是好好躲着吧,不然饭卡经不住他用,这脸也经不住他揉,尊严也经不住这么践踏啊…
尊严别人不能给,自己得保护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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