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出来。
而宋清颐听了大夫的话,虽然也没说什么,不过这几日临近匠席,作为开始接触琉璃的宋家大少自然是忙碌不堪的。可是这样的日子,反而他每日返家的时间都有所提早。也因此虽然下人之间留言频频,齐润宇心中对宋清颐的信任却在慢慢增长。
就说今日也一般,齐润云才把手上的印石收回柜子里,那边宋清颐就已经推了小书房的门进来。
“怎么没在房里午睡?”宋清颐蹙眉,这几日齐润云意外嗜睡,叫了大夫也没给个肯定的诊断,他心中自是有些担忧的,今日见齐润云一直待在小书房没有去午睡心中反而更加担忧了。
“今日精神尚好,没怎么想睡,可能之前的疲惫缓过来了。”齐润云站起身,察觉到宋清颐神色有异。
微微一笑,宋清颐揽过齐润宇,见他还一直目光不离自己的脸吗,当下心情更加大好。“夫人,相公我是不是很帅?”心情一好,对着齐润云,宋清颐憋不住又想逗弄下自家正君。
齐润云敛下目光,当做自己没听见那几句调笑:“端瑾心情很好?”
这几日临近琉璃匠席,围着宋家一个匠师的事情宋清颐已经蹙着眉头好些时日了。
“嗯,是有好事。”拦着齐润云坐到小塌上,宋清颐把人抱紧怀里,示意他就这样休息一会儿,自己倒是舒适地吐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记得我之前说我那好师妹可能另有所爱吗?最近市井之间满是苏家请回了一个绝顶的琉璃匠,为他们烧出了大批六色琉璃的流言,流言还说这次琉璃匠席苏家绝对有一争之力。”宋清颐一边讲一边冷笑。绝顶的琉璃匠?别行有可能出个绝顶名师,但是琉璃这种手工艺人行当哪里会有什么突然冒出来的名匠大师,哪一个匠人不是一路磋磨上来,名气也是一点一点大起来的,敢在这样的行当里称绝顶,不是等着日后打脸吗。
齐润云何等聪明,宋清颐三句话加上之前透露的那点事情,这不是摆明了说那个罗杏涓的“所爱”是苏家人吗?苏家,齐润云以前并不关注外事,但他也知道本朝琉璃制匠几大家族里,宋家和苏家因为相邻的近,生意上总有摩擦,关系算是比较交恶的。这个苏家在琉璃行当里的地位稍逊于宋家,不仅是宋家曾经的御用地位,更是是因为苏家从未烧出过七色琉璃。也因此掌着七彩琉璃盏的宋家年年占据琉璃匠席之位,让苏家既妒且恨,行事上从不遮掩其对宋家的不喜。
再加上这流言不久之前还在盛传是宋家烧出了大批的六色琉璃呢,这样的流言对于苏家的刺激可想而知。可惜事实上宋家每年也就那么几件的六色琉璃,今年唯一多出来的就是他现在挂在腰间的那枚如意琉璃佩——宋清颐那日说过之后隔了两日果然带回来一个稚儿半个掌心大小的如意佩,红袖亲手打了盘花络子给他挂在腰上——齐润云不得不怀疑这流言的来历。
沉吟了一下,齐润宇没有忽略宋清颐说话时对着那绝顶的名师口气中有异样,心头隐隐有些猜测:“那个名师?”
“哈哈,夫人果然聪明。”宋清颐大笑起来,那个绝顶名师确实和他有关,之前他去南巷胡同带回来一个伤势沉重的男人,眼下他休养好了却在宋家失了踪影,有下人传他不知感恩,宋清颐听了也只是笑。
知道宋清颐和那个男人关系的只有身边最信任的几个小厮,即使宋老爷也不过听说儿子救了个人,只是好了后却跑了。琉光他们这些知道的一开始也有些愤懑,不过在看到自家少爷一脸笑意,就反应过来里面肯定有些自己不知道的用意。
果然这个流言一出,再加上出门办事时远远偶遇过一次之后,琉光几人就闭紧了嘴巴,再不谈论南巷胡同那个男人了。
眼下知道的人多了一个,宋清颐只是拍了拍启润云的手臂,“我说过,我总要报复回来的。”这句话宋清颐说得很轻,奈何齐润云和他贴的紧密,自然收进了耳朵中。
叹了口气,齐润云知道宋清颐的心结,同样是个男人,他并不去劝解宋清颐,苏家人有心设局算计宋家,自然要做好被反算计的准备。他叹气只是因为想起成亲前印象中那个风光朗月,意气风发的人,和眼下这个心中有恨却行事有据的男人,说不上来到底哪一个更加好一些。
宋清颐不知道齐润云心中所想,只觉得此间事了,他就可以驱了罗杏涓那个女人,再不让那些纷扰流言烦扰了怀里的人。
他怎么会不知道家中那些下人的传言,不过碍于不想打草惊蛇才忍着出手的欲望。这时候他不得不庆幸自家正君有先见之明早早躲了清净。
第33章 大喜
四月十五,槐夏风清。
琉璃匠席之争是一直都是锦城最为热闹的盛事,也是全城人的庆典。
这一日不仅是本朝各大琉璃世家的竞技之日,同样对于喜欢琉璃的民众来说也是狂欢的日子。因为这日各个琉璃制匠之家会捐献一批包含各种品质的琉璃竞价拍卖,其中会有许多都是平日上进的物件,普通人家唯有这样的日子才有幸能够参与竞价。
当然也不用担心这些琉璃会有假冒或者瑕疵,在这样的日子里捐献的琉璃品质代表着这个世家的技术和脸面,出现次品,那绝对是打脸,今后也会被取消参加的资格。
而宋家作为上一届匠席,这一届自然仍是负责筹备工作,这个工作宋家已经连续做了好多届了。往年都是宋老爷亲自操持,而今年据说是浪子回头的宋家大少爷一起参与的筹备。
各个琉璃世家的家主们都想看看这个曾经不屑于家族一心功名的宋家嫡子到底如何。
而被众人处处留意的宋清颐此刻正抽空返了家,急匆匆地往自己院子走,一边走一遍吩咐身边的小厮要注意和准备的事情,同时也听着往来报信的下人传回的前头的消息。
等他进了院子,这才挥退了下人,推门进房间。
房里本来已经穿上为了典礼特地新作的大服打算和宋清颐一起出席琉璃匠席的齐润云这会儿正脸色苍白的靠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卷翘的睫毛微微抖动,似乎很不适的样子。身前,上次来过的那个大夫正在给他诊脉。
大概是听见宋清颐进来的动静,齐润云睁开眼,看见是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端瑾怎么回来了。”这几日为了筹备匠席,宋清颐早出晚归几乎没有半点空闲,齐润云立马想到这人大概是听说自己早上不适才会急匆匆地返回,顿时心头微暖。
“你怎么了?琉光说灵宝跑出去找大夫了,吓了我一跳,哪里不舒服?”自从那天大夫诊治之后交代莫要劳累,宋清颐就不让他去窑厂了。后来虽然精神还有些不好,不过没那么嗜睡,宋清颐也就放心了许多,近日又忙于匠席,竟然忘记了大夫说的复诊之事。刚刚听琉光说起的时候,宋清颐觉得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
“没大碍的,灵宝太急了,我只是有些头晕。”齐润云靠在床头,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
“哪里啊,早上主子起时站都站不稳。”灵宝平素得齐润云纵容,说话之间比较放肆。
这会儿大夫正好诊好脉,要收起手枕。宋清颐顾不得理会齐润云的隐瞒之语:“大夫,正君如何?”
“宋正君无碍,只是有了快两个月身孕,之前时间太短,老夫不敢确定,这次却是无误了。”大夫边整理东西边给宋清颐恭喜。
而宋清颐闻言已经愣住了,有些惊惶地看向齐润云。有了?不是应该还有两个月才会诊出来?不对,大夫说快两个月了,那不是成亲之后不久就怀上了?这和他那个孩子到来的时间不一样啊……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竟然带着有孕的正君跑去窑厂住了一个月!
“我……我带你去窑厂……我……我真是……”宋清颐突然之间扇了自己一下,吓了周遭的人一跳。
“端瑾?”被惊了一下的齐润云赶紧想下床。
边上准备下去领赏告退的大夫也唬了一跳,赶紧说道:“宋少爷,莫要担心,宋正君并没有大碍,虽然有些嗜睡精神不好,这都是正常的反应,正君的身体初次适应怀胎,真没有大碍的。”这反应也是神奇了,老大夫自觉见过不少刚听闻自己要做爹的人,有激动的,有开心的,有不喜的,也有愤怒的,但是扇自己脸的却就这么一个了。
宋清颐一见齐润云想起身,顾不得自己赶紧上前按住:“别,你别起来,多休息,大夫,我正君真没事?要不要卧床保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