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徐氏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年夜饭,那头,张小山扫完院子和猪圈,准备出接下来几天要烧的材之后,就开始收拾鱼。
这条鱼是早就定下的,是条个头很大的白鲢鱼。
这鱼几乎快比得上小柏胳膊长,算是今年买到的最大一条鱼。
张小山把鱼按住,用木棒迅速一敲——那鱼就被敲得晕死过去,一动不动。
然后张小山就把握住时间,刮鱼鳞,去内脏,掏鱼鳃,一条龙服务。
小松小柏蹲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然后两人就开始抢着踩鱼泡。
鱼大,鱼泡也大,所以声音也会很大,两兄弟面对唯一的鱼泡,谁也不肯谦让,于是就开始抢夺。
最后还是张小山一声呵斥,直接给出了解决方案:“你们两石头剪刀布不就完了?”
于是两兄弟就开始石头剪子布。还找了张司九当裁判,三局定胜负。
两人那腮帮子都咬紧了的样子,正经得让人想发笑。
张司九强行忍住笑,告诉他们可以开始。
一番较量后,小松获取胜利,欢呼一声,美滋滋的去踩鱼泡了。
小柏却忽然反悔,直接不干,一句话就哭出来:“你是哥哥,你要让着我!”
小松那一脚就踩不下去了,看着小柏,有些无措,却也有些不情愿。
显然,他认为小柏说得有道理,自己作为哥哥是该让着点弟弟。但是他却也有点舍不得——毕竟一年都踩不了几回鱼泡。
小松抿着嘴,迟迟说不出来那句谦让的话。
小柏已经开始想耍赖皮——他一般还是挺乖的,今天估计也是实在想要这个鱼泡。
张司九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要往地上坐的小柏,脸都绷起来:“你敢往地上坐,一会儿二婶就敢打你。衣裳弄脏了,又不要你洗。”
小柏还是很聪明的,眼珠子一转,居然说出威胁的话来:“那给我鱼泡,我就不坐。不然我就到地上去打滚!”
张司九乐了,干脆松开手:“来来来,快滚吧。反正一会儿挨打的是你又不是我。快滚快滚,不滚我就羞羞你说话不算话。”
小柏懵了:大姐不按套路来啊。
他的眼泪要掉不掉,往地上坐也不是,不往地上坐也不是。反正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懵逼。
闹这么大的阵仗,张小山哪能听不见,拧着眉就瞪过来,然后张口就训:“不许哭!大过年哭什么哭?不就是个鱼泡?小松——”
张司九及时止住了话头:“二叔,你把鱼送灶房,二婶喊你呢。”
张小山犹豫了一下,看一眼张司九,不知道为啥条件反射想起了徐氏多少次的叮嘱“有事听九娘的话!”,然后,他就毫不犹豫去灶房了。当然,也不白去,他不仅去了,还把两儿子的事情跟徐氏说了:“要不管管?九娘也还小呢?”
“她是大姐,管得住。等管不住了我再去。”徐氏忙着弄菜,懒得理会两个儿子的事情,直接就摆摆手,表示了放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