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起老幺的好心人,其实就是范量大。
那个时候范量大正巧下山游历,在个不知名的荒郊野外,捡到一个可怜的小孩子。
老幺如同温暖一样,由于烈火的灼烧,因祸得福修出人形,变成了元婴。
范量大捡到老幺的时候,他看起来只有几岁大小,和普通的小孩子没什么不一样,独自坐在荒郊野岭。
漆黑的夜晚,毫无半丝的月光,偶尔还能听到幽幽的狼叫。
范量大并不知道老幺的身份,只觉这孩子有些可怜,如果自己不管,恐怕要被野狼和猛兽给叼了去塞牙缝。
于是范量大上前,询问老幺的父母家人在哪里,是否走丢了需要帮助。
老幺只是摇了摇头,都不会说话。
他不记得自己有父母,甚至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从睁开眼睛开始,老幺就独自一个人,他饿了渴了累了,全都没有人管他。
老幺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浑浑噩噩的就被范量大带走了。
范量大是离开门派出来游历的,遇到这样的事情,自问不能不管,他不是这样能硬的下心肠的人。
于是范量大将老幺带走了,将他收为徒弟,开始照顾他保护他。
起初范量大只以为老幺是个普通的小孩子,不过渐渐的,范量大发现,老幺一点也不普通。
并不是老幺太过聪明,而是老幺过于木讷。
老幺的神志似乎不全,三魂七魄残缺,学什么都很缓慢,也不太懂人情世故,说好听了是呆萌,但是遇到嘴巴坏的人,就会骂老幺是个傻子。
范量大是个有耐心的人,并不会嫌弃自己的小徒弟反应慢。相反的,范量大觉得老幺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没有坏心眼,非常的诚实单纯。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范量大回忆着很久之前的事情,叹息了一声说:“他竟然是那被师父炼化的洞冥草。”
老幺跟着范量大修行,直到有一天,范量大发现老幺背上有奇怪的伤痕。
狰狞的痕迹盘曲在老幺白玉一般的脊背上,看上去触目惊心,让人心疼不已。
老幺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背上的伤痕是怎么造成的,但范量大只需要看一眼,已经足以明白一切。
那样的伤痕,不是普通的火焰可以留下的……
范量大说:“当时我很震惊,没想到自己竟然捡到了一株洞冥草,而且收了他做徒弟。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师父千辛万苦炼化除掉的“大魔头”,却机缘巧合被范量大救了起来。
虽说范量大也不太明白为何一株小小的洞冥草会被师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是师父的先知能力,向来是正确的,从没有出错过。
范量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按道理来说,他应该狠下心来,就此除掉老幺,这样才能拯救天下苍生,拯救世间那些无辜的人……
“可……我下不了手。”范量大苦笑一声。
老幺和范量大相处久了,他不是个冷血无情之人,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尤其是看到老幺对他笑的时候,范量大更是狠不下心来。
“天下苍生都是无辜的,而为何偏偏我的徒弟就是那个该死的?”范量大声音沙哑着说:“他又做错了什么?”
两株洞冥草,其一乃是祸世的大魔头,可另外一株明明是福寿的代表,却仍然要被炼化。
那一日范量大做了个决定,决定掩藏老幺的身世,让他平平安安平平静静的生活下去。
师祖本有意要将掌门的位置传于范量大,不过范量大并没有接受。以自己资历尚浅为理由,将掌门之位让给了旁人。
范量大不能回到山上去,如果他回去了,老幺该怎么办?老幺心智不全,无法一个人生活,若是带回了门派,迟早会被旁人发现端倪,若是把他独自留下来,无异于自生自灭。
范量大干脆继续带着老幺游历在各处,那会儿的日子,感觉即平静又安稳,让人回想起来忍不住唏嘘。
范量大一直觉得,老幺绝不是那一代表灾祸的洞冥草,毕竟老幺每天都过得无忧无虑,与世无争。
而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平静的世间忽然腥风血雨起来。
范量大看向还在昏迷不醒的温暖,说:“世间传闻,代表灾祸的洞冥草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