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口想要辩解,结果欲辩已忘言。
“你们懂的……”
我无辜又焦急地指着背后门关本来在的地方。
周天天双手抱拳,坚定地点点头。
牧宇见我俩这样,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鬼门已合,那下一个要解决的就是——提灯纸人。
牧宇已经先我一步到达纸人边。他合上双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在他的背后不知将发生什么。
牧宇取过纸人手里纸扎的油灯。也就是在他接过灯的一瞬间,牧宇的形象陡变。
他由我“双胞胎哥哥”的样子转换成了白发白睫的另一重模样。
这重模样——有一种……超脱世俗的美。
黄蓝异瞳覆盖住原先的黑瞳,它们犹如琉璃般通透。线性瞳孔遇见光亮后在左蓝右黄的虹膜中心快速收紧。
同时,牧宇硬朗的眉目中蕴藏着肃杀之意,就如同他的名字“监兵”一般。
——我想,唯有经历世间争斗不息的亿万场战争,监察过万般士卒的威风气焰的神只,方能配得上“监兵神君”这一名号吧。
“字牙拜见监兵神君——”
周天天见罢忙行作揖礼。这一般是在道观中,晚辈拜见道长时所用的礼数。
我措辞着,也想致一份礼数。
但怎么看,除去这压人数头的杀气,眼前这人的气质,明显还是我如假包换的哥哥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牧宇便把这油灯送到我的手里。
“‘角色’见过‘笔者’。”
我瞧着拜我的二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纸人在暗处仍是不动。
也许它缺点什么,对……它缺一颗头。
我思考至此,怀中的煤油灯竟兀自成了一只头。
苍白的脸、眼眶里爆满的白眼珠上拙劣地点着两颗黑点,他微微勾起的唇角、两抹诡异的腮红点缀其上。
这颗纸头使我有些生理不适。
“这里……”
一个声音悠远传来。
哪里?
“……眼前。”
我定睛落向怀中纸头,只见他口唇微张。
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下一步他一定会咧开一个巨大的笑容,之后撕裂脸颊,露出黑洞洞的口腔。
我必须在这之前将人头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