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川带着墨寒玉晨起打坐,看墨寒玉在梅中舞剑。
偶尔使唤着要他去研究研究什么新的糕点美食之类的,又或者是使性子将人轰下山,然后在墨寒玉提着从周边小镇买得酒水菜肴回来后,才让人回房。
淡如白水的日子,倒是过的生动有趣。
“师尊,苟濉之据说泡在水牢中多日,伤势恶化奄奄一息了。”墨寒玉将新做的梅花酥放在君遥川手边,轻声说着。
时怀川拢着大氅,略有怨怼的斜了他一眼,懒懒的倚靠在院中躺椅上,心下后悔不已。
这狗崽子能不能别这么仗脸欺人?
即便想了多少明招暗招,都丝毫不给他这个病歪歪的师尊任何机会,每次到嘴边的狐狸肉,都落得个被反啃的下场。
‘尊师重道’的下场,有且仅有一条。
——腰酸嗓子哑。
墨寒玉见君遥川没理他,眸子闪了闪,头顶毛茸茸的耳朵尖以及身后的数条尾巴全都现了形,毛茸茸的一大团,堂而皇之的裹了过去。
不过是转眼之间,躺椅多了层柔软的狐狸绒垫子。
这种软和且蓬松的手感,谁能拒绝?
反正时怀川不行。
只听得他低低的“嗯”了一声,挪了挪位置换了个舒适的倚靠姿态,眼皮轻掀,冷淡开口:“嗯,晾了几天,也是时候去见见了……”
“师尊真是心善。”墨寒玉抬手拿了一块梅花酥,虔诚而讨好的送到君遥川嘴边。
时怀川被他的指尖烫红了耳根和脖颈,毫不客气的在梅花酥上咬了一口,然后嘀嘀咕咕的冷哼了一声:
“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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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休息了半晌。
时值橘色落霞被黑暗吞噬的天色,师徒二人携手来到了思过塔水牢门前。
隔着数十根深褐铁木围起来的栅栏。
能看到里面有一方水池,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没过苟濉之的腰部以上,水面漂浮着腹胀如鼓的丑陋水蛭,而他扭曲的双臂,则被两条带着铁蒺藜布满锈迹的链子往两边紧紧的拉扯住。
他整个人形如枯槁,杂乱的发丝下,是比鬼还白上三分的脸色,以及一双黯淡无光深深窝陷进去的眸子。
仿佛是听见脚步声。
苟濉之有些僵硬的扬起头,瞧见栅栏外衣着光鲜与此地格格不入的两道身影。
“苟师侄,这几日休息的可还舒心?”
他的眼神稍稍聚焦,稍一触及,时怀川就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以及难以掩饰的杀意。
时怀川满意的勾了勾唇。
而他身侧的墨寒玉抬手一挥,雕金坠玉的座椅便出现在君遥川身后,仿佛在嘲笑着苟濉之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