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遥川,我念及你三百年前除妖有功,一直没有撤去你长老之职,可你如今回宗,不思进取,妄动私刑,更是害死弟子,究竟意欲何为?”
啧——
好大一顶帽子扣过来。
若是放在原身身上,或者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恐怕都会匆匆自辩苍白解释。
偏偏碰到一身反骨的时怀川。
他刚一站定,墨寒玉便将镶金坠玉的座椅摆在他身后,牵着他径直坐下,嚣张的根本没有将白慕寒以及几位长老放在眼里。
时怀川坏笑着挑眉,单手撑着下颌,慢悠悠的开口:“宗主此言差矣,一下子给我诸多罪名,请问证据在哪?”
“你去思过塔,私刑逼供苟长老,这可是有多位长老亲眼瞧着的事实。”白慕寒如同胜券在握一般施施然开口。
通过傀儡三长老,他等同于亲眼所见君遥川在思过塔做的所有事,料想他也无从抵赖。
光说四长老的伤,以及苟长老的疯,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板上钉钉的铁证。
“哦?多位长老所见?可否请出来仔细说说当日情况?”时怀川丝毫没有受他影响,淡定的稳如老狗。
白慕寒见他不死心,一手重重拍在扶手上,吩咐道:“四长老,你现在主掌刑罚,你来说说可有此事?”
四长老性子他是了解的。
从不会徇私包庇任何有违宗门规矩之人,不然,也不会在思过塔内和君遥川大打出手了。
站在旁边的墨寒玉眯了眯眼眸,他同样也十分清楚这几位长老的脾气本性,倘若被指认也无妨,大不了……
时怀川细不可察的捏了捏他的手指,折扇一张,掩唇低声道:“信我,勿想太多。”
墨寒玉敛眸,看向他的时候,眸中多了几分温情。
不过他的心底还是有着自己的主意。
如果辩无可辩,他不介意将三百年前的事情重演一回,反正玉枢宗早就从根上烂透了。
时怀川注意到他周身冷意淡了些许,微微勾了勾唇,抬眼看向从一排长老席位中站起来的四长老。
扬了扬眉尾,并不打算拦住他的‘证词’。
却只见,四长老从背后将重剑抽到手里,拿着一块帕子细细擦拭着,冷静开口:“寒月峰君遥川确实去过思过塔……”
意犹未尽的顿了顿,四长老垂眸朝着重剑上吹了吹,像是发现什么浮尘一样。
然后接着开口:“不过,却只是去询问苟长老关于聆息峰弟子无端失踪一事,并无重刑逼供。”
他的性子耿直,从不说谎。
所以他这么一说之后,也让周围弟子们勉强信了个三分,盯着君遥川和墨寒玉的眼神稍稍藏起了些许敌意。
怎么可能!
四长老怎么会帮着君遥川?
他们究竟何时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成了一丘之貉的?
白慕寒心中暗怪四长老此言为君遥川开脱了罪责,面上还是装的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责问道:“君遥川并非掌管宗内任何事务,有何凭据去审问苟濉之?”
“禀老宗主,他手中握有半块宗主令符,自然有权利进入思过塔。”
四长老语气平常,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而坐在广场中间的时怀川,则漫不经心的从袖口取出一枚四方小玉,从尾指盘到食指的把玩着。
浅淡盈润的玉色光亮,不容有假。
白慕寒看着那枚四方小玉,不由得心中一紧,想起三百多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他命君遥川下山斩除妖邪之际,曾为了令他安心,将自己的宗主令一分为二,交给他了一半,用以可以自行调动其他几峰相助时候的凭证。
因为他觉得,以君遥川的性子,即便给了他一半宗主的权利也不会仗势妄为,所以这小玉不过就是自己收买人心的一个工具罢了。
更何况,恰也如他所想,君遥川除妖之时从不曾以小玉示人,更没有越矩调用其他几峰之人。
即便是最后那次下山,都没用过。
可如今,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