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川戏谑的瞧着这一出闹剧。
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着:“大奶奶可是来送嫁妆的?”
分明有两个少爷的宁家。
可府中上上下下所有人眼中,都只有一个宁宸嘉,哪怕是宁洧川错误的离家多年归来,却得不到家人的一丝怜惜,还得靠着装疯卖傻来苟着查真相,而欺负他的人却丝毫不见半分愧疚,甚至还觉得他的存在很多余……
呵,要怎么形容原身呢?
明明有着很多的手段,却偏偏选了最蠢的那一条路,可怜,可悲,且愚蠢的可恨。
“你也少得意。”
白琼蕊冷哼了一声,“董家可不同宁家,深宅大院里死个把人,是不会有人知晓的。”
时怀川闻言,歪着脑袋眯了眯眼睛。
落在树梢的乌鸦在几人头顶打了个转,然后稳当的落在了他打横的手腕上,咋呼的冲着白琼蕊扇了扇翅膀。
【宿主,董家人已经到院门外。】
时怀川低笑着用指腹点了点它的小脑袋,笑言:
“大奶奶放心,只要嫁妆足够丰厚,这不看僧面看佛面,董家家大业大,自有容人雅量,想必不会少我一双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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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到,锣鼓喧。
时怀川握着从大奶奶那得到的地契和一大袋子银元,面上端的是一副母子和善的笑容,从容的盖上盖头由着沈娄背着送进花轿。
毕竟这门亲事主要是为了冲喜。
所以董家并没有用汽车等更方便的方式接人,而是用了最传统的花轿,为了能将晦气和疾病全都荡平。
白琼蕊揉了揉手腕,目送他们离开。
憋屈的差点咬碎了两排牙。
董家接亲的人过来,怎的都没有半个人禀报一声,差点就在他们面前漏了馅。
关键时候——
宁洧川上前看似亲昵的扶了扶她的手腕,表面上一副舍不得的模样抹了两把猫泪,实际上指腹却在暗自较劲的压着她的手筋,却又无辜的说着第一次嫁人不懂规矩,需要些体己银子傍身。
就这么在董家人面前——
堂而皇之的拿走了她准备给宁宸嘉用作以后宅邸的,位于宁水街东头白砖小洋楼的地契,以及自己随身的数十个银元。
财不外漏。
就这么揣手上倒是也不怕铬手,下贱皮子!
即便是拿了去怕是也没命花了……
宁府在外院摆了几桌酒,重点不过是宁家各方人马忙着借喜宴攀交一些权贵,并没有人真的去在乎一个嫁去冲喜的男子,左右在他们眼里,权势金钱比一条人命要重要的多。
至于拜别什么的。
老家主中风病体未愈出不了门,大奶奶更是不会去管宁洧川,所以一切仪式自然是全都从简。
花轿上肩,轿夫们依着规矩颠起了花轿,快步离开宁家。
就跟赶着投胎一样,丝毫不在意轿中人会被颠簸成怎样的狼狈模样,而且整个队伍除了前面的锣鼓唢呐的吹吹打打,更是再无其他人送嫁。
令这门亲事,再添一笔荒唐。
轿子外的车水马龙快速的后退着,扬起的风掀开花轿窗帘的一角。
时怀川从来没有坐过花轿,新奇之余打量了几眼外面热闹的街道。
然后,开始盘算着如何从董家脱身。
却因为想的太过投入,他看似落寞低垂着眼角的模样,落入了临街二楼,一双鹰隼般的深邃眸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