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亭刚凯旋而归,陛下特许他在家休息几日。
再者新婚当晚他便丢下苏蒹葭,陛下也有心弥补一二。
晏行那边也一样,大长公主刚生产还没有满月,就连生产之时晏行都未能陪在她身边,陛下也让晏行在家陪大长公主。
萧战进来的时候,苏蒹葭正坐在妆台前梳妆,而沈鹤亭则手持眉笔,正在给她画眉。
这几日沈鹤亭一直陪在苏蒹葭身边,他顺理成章把画眉这个活给揽了过去,且乐此不疲,他的手握惯了刀剑,一开始的时候哪里能握的好细小的眉笔,一个不留神便捏断了手里的眉笔。
短短两日,苏蒹葭已经换了十几枝眉笔,从生疏到娴熟沈鹤亭已渐渐上手。
从一开始画的弯弯曲曲,高低不一,如今几种眉形他画的比浅月和青玉还要好。
苏蒹葭便也由着他去了。
这大概就是闺房之乐。
萧战也是懂得避嫌的,他站在门口,不肯再往里多走一步,沈鹤亭握着眉笔的手一顿,开口问道:“来者何人?”
苏蒹葭本来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萧战拱手说道:“谢崇带着几位官员长途跋涉而来,此刻几人跪在国公府门口,想要求见国公。”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还有一件事,丹阳郡王也跟他们一起回来了。”
他想夫人该乐见丹阳郡王。
此次大获全胜,丹阳郡王也功不可没,陛下将庆功宴延迟了几日,也有意在等丹阳郡王回来。
果然听完他后半句话苏蒹葭眼神一亮,阿衍回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与她相比沈鹤亭面色一沉,他一点去见谢崇他们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开口说道:“你去告诉他们,先前不过权宜之计罢了,我从未应承过他们什么,让他们回去吧!我绝不会见他们的。”
这几日轻松愉悦的氛围,随着谢崇他们的到来,一扫而光。
苏蒹葭的面色也渐渐凝重起来,她当然知道谢崇他们目的是什么,如今西晋皇位空虚,他们自然是来请沈鹤亭回去继任皇位的。
他们既然千里迢迢而来,绝不是沈鹤亭一句话就能打发的。
自父亲与沈鹤亭平安归来,她便沉浸在喜悦之中,故意将一些事抛在脑后,可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躲过的。
从前陛下不知沈鹤亭的身份,自然对他深信不疑。
可如今陛下已经知道沈鹤亭的真实身份,他还敢用沈鹤亭吗?
即便他敢用沈鹤亭,还能像从前一样信任沈鹤亭吗?
莫要提什么亲情,更莫要提什么恩情,身在皇族父子反目手足相残的事情还少吗?
陛下身在皇族从小学的便是为君之道,多疑是他的天性。
这已然为将来埋下一个巨大的隐患。
她心中清楚的很,倘若沈鹤亭一意孤行留在魏国,他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旦西晋那里有新君继位,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
在魏国天长日久,陛下必会对他起疑。
萧战迟疑了一瞬,他这才拱手说道:“是,属下这就去。”
国公府大门口。
谢崇带着几位文官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几个人身着官服,跪的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