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不曾来过此处,窗上都结了蜘蛛网。
那口冰棺置于阵法中,冰棺是上古太虚的冰寒石所造,能保尸身如初,血色永存。
“寒梓瑜,好久不见。”
“睡了这么久了,还不醒来和本尊说说话?”
北逸打开冰棺,里面的人像睡着了般,薄唇还透着淡粉。
北逸抬手摸了摸,那冰凉的温度告知他,里面的人不是睡着了,而是离开了。
他讥讽地笑了笑:“寒梓瑜,还妄想从本尊手里救人,你以为你是谁?废躯一具,还拼死一搏。当真是本尊小瞧了你,蓬溪阁那一战,你是如何恢复的灵力,又是如何令两把神器相融,魔气又是怎么吸收的?”
无人回答他的问题。
棺木中的人面露祥和,那张脸再不似他活着时有生气,起码活着会发脾气会骂人,现在的样子就如同一个精雕细琢的玩偶。
白水宫的任何一个屋子都是禁地,李林甫提着酒放在了门口不敢再近一步。
北逸步履蹒跚地将酒坛子提了回来,颓废地挨着冰棺而坐。
“来,喝酒,你爱喝的莲花清。”
棺里的人毫无反应,而他一人便喝光了半坛,坛子有一五岁孩童高,他又倒了一壶。
日子枯燥得很,度日如年,这些日子,他学着制造灵器打发时间,原本灵器制造术并不精通的他也渐渐学会了制造高阶灵器,突然有一天他制造出了和寒梓瑜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形灵器,从那开始他整宿整宿不眠,抱着一堆铁疙瘩打磨锻造,最后再灌注灵力。
他造了数百灵器,每个灵器都赋了名,都叫寒梓瑜。
数百灵器摆在他寝宫的各个地方,陪着他喝酒吃饭作画,就仿佛那人还在。
就仿佛那人来陪他过了一段悠闲的婚后生活。
又过了半年,他毁了所有灵器。也终于等来了飞升之日,飞升那日雷电轰鸣,他挺过了七道雷劫,却在第八道火雷降下时放弃了。
他厌倦了,突然就想死了。
雷劫之下,北逸救了一条濒死的巨蛇,将其带回了望崖巅,那便是他后来的灵兽肃清。
又过了一年多,他生了好多华发,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了许多。
他遣散了望崖巅的所有奴婢,也送走了风月。
寒梓瑜死后第三年的夏,庭院内的荷花死气沉沉,荷叶都耷拉下来,也不见花苞。
“李林甫,莲花清还有几坛?”
“尊主,还有半坛。”
“嗯。”
北逸合上眸子,酒喝得真快,原本计划的九年,现在只用了三年,他明明已经很省着劲喝了。
望崖巅附近的村镇上,十大门派的幸存人云集。
几位掌门站立前方。
王若楠身着劲装,面容俏丽又多了几分冷血,她手握利刃山平刀,站在习青身侧。
多年不见,习青也早已褪去少年模样,身着软凯,马尾高梳,一身墨蓝色衣袍随风飘逸,如此意气风发,再不似当初的少年郎。
“师姐,一会你去找师尊,我来拖住北逸。”习青道。
众人一听师尊,立马道:“寒仙尊竟在此处?”
“寒仙尊不是自蓬溪阁一战后便不知去向?”
“对啊,蓬溪阁一战,死伤众多,寒仙尊以一己之力拦下魔尊,才保住我等的性命。”
“难不成魔尊囚禁寒仙尊?”
晚月覃的女长老道:“当年十大门派战乱,萧林为祸天下,是寒仙尊大义灭亲。可这魔尊是那萧林座下弟子,说不准寒仙尊就被囚禁在此。”
习青回想起那次他好不容易找了几位天下高手,本想用血阵来对付北逸,可最后却看到了一身修为被废的师尊。
“别吵吵了,今日来,要去救我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