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是个很保守的人。
他知道师尊是想帮他上药,但他往常伤的都是手掌手臂。十年来,在师尊的悉心照料下,他统共的受伤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虽说早被师尊看过身子,但那时他还小,而且前些日子初情期时,师尊才刚拒绝了他……
他身形本就不如其他女子纤细漂亮,如今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还有狰狞的刀口,岂不是更难看,更叫师尊厌弃了……
内心的纠结与上次被拒绝的难堪混杂在一起,江不宜不自觉蹙起眉心,贝齿将下唇咬得泛白。
常少祖闭目半日听不到一丝动静,抬眼一看,他竟还站在那儿,语气当即有些不耐。
“你在磨叽什么?”
常少祖身上伤比江了只重不轻,经昨夜一闹,第二日浑身像散了架,他是一动也不想动。但江了自从认为自己是姑娘后,便捂着身子谁也不叫看了,受伤了也不叫看,只叫常少祖一人看。
常少祖现在有点儿烦。
江了似乎被他语气吓了一跳,眼里有些怯生生的。
“过来。”常少祖压着烦躁,放轻了语气,眉心却始终轻皱着。
江了慢吞吞地走了过来,手指却一直捂着衣领。
他这防备的神情,好似常少祖不是给他上药,而是要对他做些下三滥的事。
常少祖眉心紧了一下。
从小到大,江了都听话得不得了。在他十岁那年,常少祖还曾调侃他,“那本尊叫你从窗户跳下去,你还能真跳?”江了真跳了。那天把常少祖吓得不轻,此后再没同这较真的小畜生开过这种玩笑。
如今的反差,让常少祖愈发焦躁郁闷。
不过叫他脱个衣服,怎又拖沓又麻烦,这么不听话?
“衣服脱了,我看看肩膀。”
常少祖指尖敲打着木箱,哒哒的声响像无言的催促。
“噢,噢……”
江了嘴上应着,手指却在那两根系带上绕啊绕,磨磨蹭蹭半天只解开一道。
“脱。”
常少祖强压下烦躁,双手环胸,看着他解。
江了手指放在第二根系带上,就要解开时,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颤声道:“师尊……我,我还是回去自己上药罢……”
他一行说着,一行手指飞速系上两根系带,转身就想跑。
常少祖早有准备,手臂自他腰间一横,往后一捞,便将人隔着被褥,按在了自己腿上。
他手指滑至他腋下轻轻一扯,两根系带全被扯开,他只要再拉住衣襟往外一扯,便能像剥开果仁儿一样,褪去他的衣衫。
“我不……”
江了手慌慌张张抓住衣领,他不顾身上的伤口,还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常少祖一声呵止。
“别动。”
师尊语气冷得像冰锥子,夹着浓浓的不耐。